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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横飞的场景他们见得太多,但眼前的少年太过可怕,他不像是人,倒像是个从地狱中攀爬而来浑身戾气的修罗。他们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那种寒意是从心底一层一层泛上来的,几乎要将他们生生冻住。
夏眠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个非常温暖的人,然而此时,他身上的暖意倏忽褪尽,这种变化如此明显,他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将白鱼轻轻放在地上,夏眠慢慢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个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容。
“你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他发问,挥手,一个头颅应声而落。
“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呢?”他轻笑,对面一个人的身体被拦腰截断,内脏喷洒了一地。
踩上湿滑的血泊,夏眠环视众人,狂风平地而起,长发飞舞,衣袂翻转。风眼之中,微笑着的少年开口,轻声说道:“天下人负我,那天下人便都去死吧。”
当封渊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听不到哀嚎。所有人都已经死去,留下的便只有这么一副地狱般的场景。遍地都是零碎的尸块,干涸的血液将地面染成暗红,长河从天边而来,往天际而去,其上同样漂浮着一层血色,像是亡者居处的黄泉之水。
唯有披散着长发的青年安静地立在芦苇荡前,大张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仰首看着天空中回旋飘舞的芦花,神情落寞,侧脸静谧而美好。
夏眠现在已是成人的身量,可封渊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他。极致的对比让这情景愈发诡异,夏眠像是一朵开在血池之中的莲花,吸收万千戾气而生,越是美丽,便越是骇人。
“阿眠?”封渊目光沉沉,试探着唤道。
夏眠侧过头来,冲着封渊露出了一个微笑。熙熙攘攘的白色花絮像雪霰一般,模糊了他的容颜,然而那个笑容却清晰可见。
“怎么还有一个活人?”他自言自语地问道,然后饶有兴致地抬起手,周围的风慢慢凝成实质,空气中传来金铁相交的清脆声响。
不知为何,夏眠竟能无视此地的规则,强行发动法术。
跟着封渊一起来的肥鸟发出一声哀鸣,恐惧地后退了一步。那种血脉对它天生便能形成压制,而它从法术的波动中嗅到了杀气的味道。
封渊一直以为,夏眠是将东皇钟收纳入了自己的识海。这对夏眠不会有太大的危害,他既然不提,封渊也不会主动问起。可到今天夏眠被迷失了心神,封渊才意识到,他体内的东西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封渊花了几百年的时间准备,才找到了炼化四件神器的方法,然后开始一步步地实施自己的计划。可他分明只拿到了东皇钟和神农鼎,那件尚在规划中的神器,如今却已经在夏眠身体里炼成了!
他有片刻的失神,夏眠的风刃便毫不留情地袭向了他,而他竟也忘了躲避。关键时刻,肥鸟重重撞了他一下,随即张大嘴,将风刃就这么吸了进去,痛苦地蜷缩在地咳嗽起来。
肆虐的狂风伴着杀气袭来,万顷虚空中,似有千万人在嘶吼哀嚎。
神农鼎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吸收着周围的灵气迅速修补了肥鸟身上的伤处。见夏眠想要接近,这件神器像有灵智一般,发出淡金色的光辉拦住了他。被这光芒扫到,夏眠的脚步顿了一下,竟有要清醒的迹象。
封渊一直关注夏眠,自然没有漏看这点异像,心中便是一动。他当机立断地命令肥鸟道:“把神农鼎吐出来。”
貔貅有嘴无肛,能吞万物而不泄,只进不出,肚中自由乾坤,封渊便是把神农鼎藏在了肥鸟身体里。
“嗷。”肥鸟弱弱地叫了一声,顺从地张开了嘴巴。它口中光芒四溢,瞬间有个光点自他喉咙中出来,迅速变大,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夏眠撞了过去。
夏眠吃了一惊,本能地朝后退去。同一时刻,封渊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轻轻按住他的手腕,柔声说道:“阿眠,别怕。”
夏眠回过头,神情呆滞,不属于自己的情感从心底漫上来,两行泪水随之顺着脸颊滑下。他张了张嘴,开口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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