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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路晨,年少却无力轻狂,被原生家庭和生活碾碎了所有自尊和方向,无人引导,无处排解,生而为人是为了什么?他需要找一个出路,或者说是去路,所以他走了。边关十余载,拆过数千专业的不专业的自制的炸药,见识过各种枪械,追捕过最穷凶极恶的逃犯,双手有血,却心中坦荡。这才真正是脚踩黄土,找回了自己骨头的重量。

风掠过汗津津的背脊,滑下去,在耳边上打着悠扬的风哨子,绵长而又动听。

零下二十几度的雪地上策马腾飞,完全没有冷的感觉,不受任何羁绊,一路向南。

归晓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回来,将自己裹成个粽子,围巾包着大半张脸,冒着风出来。

灰青色的天空还残留着几颗星。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昨夜喝酒兴起烧得篝火差不多也熄了,剩了灰炭,风过去,暗红的火星伴随灰一飞飞去老远。路炎晨以跨坐的姿势,在篝火旁的长凳一端,手中拿了个碗,在和个老人家闲聊,是她不懂的蒙语。

路炎晨的脸上瞧不出明显的情绪,好像刚那小小的无声冷战根本就不存在。他探手将她拽去,按她自己两腿间的凳子边沿坐下,将自己的棉服拉链一拽到底,裹住她。

碗里的奶茶也喂过去。

因为冷,能清晰感知到那暖流是如何途径喉咙,向下,流到胃里。

“你和人家聊什么呢?”

“他说昨晚那对小夫妻被冻得不行,大吵了一架,也不看日出就去市区了。”

是好冷,和他挤在床上明明还出汗,等独自裹上棉被躺着了,不到十分钟脚心手心都冷了。冻得不行。

下巴被冰凉的手指捏住了,路炎晨将她的头扳过去,面朝东方。

遥远的地平线上有光出来了。

清白的天,云梯一层层叠上去,四周没什么大的障碍物,空旷辽远,都是雪,只有天和云被渗成了绯红色。红色很快褪去,刺目的金光落在了眼皮上……

寂赖中,路炎晨手压在她眉上,替她挡下晃眼的霞光:“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她声音小,险险就湮灭在晨风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头顶上的路炎晨低声说:“晨晓。”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天边那万丈金光像有着滚烫的温度,烧灼着她的脸。

路炎晨漆黑的瞳孔被霞光渡了一层光膜,亮得骇人,垂眼看她。

虽没荷枪实弹做到最后一步,可在他心里,从昨夜起归晓就真和他老婆没什么差别了,所以此时看她的目光很是不同。是那种,在看自己女人的眼神。

日出后,天又飘了雪。

那对小夫妻走后,他们就成了这家唯一的、名副其实的贵客。

在内蒙做客是很幸福的事,主人都是由衷的,让人无法抗拒的热情好客。

归晓上次和小蔡来,也是在路上遇到根本不认识的一户人家,只问了个路,就被拉进去塞了一碗奶茶,还有一把肉干,弄得她极手足无措。

眼下这段晚饭又是,幸亏她是女的,不用被一直劝酒。

可路炎晨完全逃不掉。

那个早晨和路炎晨闲聊的老人家,劝起酒来,绝不含糊。归晓也听不懂他话里大部分内容,眼见路炎晨不停喝,推都推不掉。

身边小孩子拿着遥控器,从蒙古电视台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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