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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上两级台阶,走进屋子,看着浸在日光里的她。如今姑娘过得挺好,应该说特别好,怕她被本不该属于她的事烦心,他不忍心。上午看她忍着哭离开修车厂,比他三无状态下高空伞降断了胳膊还要疼,比他第一次拆定时引爆的炸|药还要心慌手麻。
不能拖她下火坑,那就拼命爬出来。
他真的,这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姑娘,舍不得。
“我和赵敏姗的事很复杂,但和你想的不一样。”他试图用最简洁的话,尽快说完这件事。未曾想刚开口,归晓就轻声截断:“我知道。”
她不想让他重复叙述那些现实困境,太伤害一个人的自尊心。
路炎晨慢慢点头,看来,秦枫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待了。
他也没再多废话:“给我些时间,归晓。”
归晓倚着台球桌,轻点点头。
“很快,”他说完,又斩钉截铁地低了声重复,“很快。”
第十二章晨晓照归路(2)
路炎晨离开孟小杉家后,开车在运河边兜风,最后将车停在一个不起眼地方。
熄火,下车。
……
到六点多钟,太阳落了山。靠在杨树干上抽烟的他撩了袖子,看表盘上的指针。
差不多了。
开车到孟小杉的饭店,包房里,一屋子人热火朝天的在聊。
路炎晨进去时,上菜的两个服务员小姑娘刚被路炎晨亲爹吼出来,老头只要一沾酒就这样,可还顿顿离不开酒。路妈老实巴交的,望了眼在门边上搂住服务员小姑娘,轻声安抚的孟小杉,内疚,可也不敢开口说话。
孟小杉见路炎晨露面,打了个眼色:开诚布公说吧,我们在这儿呢,压得住。
路炎晨迈进门,他爹正在吹嘘这两年修车厂生意好,赵敏姗估计是听父母说了,面色不善。可赵家老两口话也没说死,告诉女儿,一百一十万不是小数目,加上路炎晨亲爹还不知道这事儿,还有转圜余地。于是,猛瞧见路炎晨进来的赵敏姗,还带着几分希望被这个可能是未来老公的男人一眼就勾住了。
上午去,他看上去很不痛快,挺颓的。
现在倒爽利了不少,白色衬衣的领口敞了两粒纽扣,半截锁骨露在外边。寸头,高高的个子,背脊笔挺。当然,赵敏姗不是小姑娘了,心里也还是有把秤在权衡他战友那个孩子的事儿,还有路炎晨亲爹的酗酒打人的臭脾气。
小孩是肯定不能留的,假如真要结婚,就找个机会送回去。亲自送,算是给他面子。
至于路炎晨亲爹,赵敏姗倒不怕。老头过去来自己家喝多了还说人就这么几十年,顾着儿女的都是傻子,据说当年路炎晨奶奶瘫了,都被送到山沟的祖籍老宅,扔给左邻右舍点钱照顾到去世,也没再管。这种上不孝父母,下不顾儿女的未来公公,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赵敏姗这厢还在打算盘,路炎晨站定了,接过秦枫递来的半口杯白酒,抬手,直接仰头一杯酒。路爸以为大儿子终于懂了要给自己面子,这是敬亲家酒呢,未料路炎晨手里酒杯落到桌上,就是这么句:“在座的各位长辈,抱歉,这婚我必须退。”
赵敏姗心忽悠,沉了。
话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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