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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直接开车往医院赶。他母亲白云露有三个弟弟,白云山是最小的那个,他的小舅舅,从小被家里宠坏了,男女通吃,后来结婚生子了也总是不安分,时不时搞出点大大小小的事故出来,每次都是姐姐白云露和姐夫傅佑泽给他擦屁股,后来傅庭川渐渐长大,偶尔也会帮着代劳。

今天在那家出事的酒吧里,傅庭川的一位朋友在场,认出了程时逸那张脸,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傅庭川通风报信,傅庭川只看到了一个侧影,却无意间发现事件里另一个当事人是自己的舅舅。

他们傅家是个书香门第,世代从医,他爷爷傅臻年最是德高望重,而母亲那系白家是名望极高的商业世家,出了什么事哪边都有人会卖几分薄面,傅庭川在白云露面前为徐越说了几句软化,这件事就自然而然摆平了,无论是在白云山那边,还是在酒吧派出所那边。

只是徐越那两下打得很准,白云山伤得不算轻,心里自然不服气,傅庭川怕他还记着仇,不得不又说了好多好话哄他,白云山脸上的愠色才稍稍减退。

傅庭川回到家时已是筋疲力尽,白云露给他倒了一杯薄荷水,目光温和地看着儿子,柔声道:“你小舅舅气消了?”

“差不多了。”傅庭川揉揉眉心,抬头看着她问,“我爸呢?”

“医院有一台紧急手术。”

傅佑泽已升至市立医院副院长,凡事却总是亲力亲为,爱极了手术刀和手术台。傅庭川早已司空见惯。

白云露拢了拢身上的薄披肩,看傅庭川的眼神带着点心疼:“我们庭川好像很累的样子。”她轻叹口气,“那个男孩子……没事了吧?”

“好的很。”

傅庭川的语调里带着点余怒,知子莫如母,白云露自然听了出来,安慰他道:“你们既然分手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以后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交集。”

傅庭川父母很久以前就知道他喜欢男孩,他们家里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年轻时全部留过洋,思想开明,所以并不介怀这些。

这应该算是他的幸运。

现在听了白云露这话,傅庭川心头不由一颤。

没错,他们已经分手。以后程时逸怎么样都和他没有关系了,他今天此举纯粹多管闲事,活该那人狗咬吕洞宾,用那副面孔对着他。

那副面孔啊。

只是傅庭川平日里再如何淡定自若的一人,想到刚才程时逸的神情、话语还有说话时的语气,心里的愤怒和不满就像肥皂泡泡一样泛滥开来。

一个星期前傅庭川提分手之后,程时逸每天想着法子堵他求复合,表情软,语气软,像只小奶猫一样;而他们交往的短短三个月里,程时逸一直是温柔而平和的,就算偶尔吵架拌嘴,也不曾大声怒骂,更别说动手骂脏话。

所以今天,傅庭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本性如此,还是因为和自己分手后性情大变?对待自己前后态度差别太大了,傅庭川心里隐隐地不甘和失落,像是一片静湖里忽然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静静起了波澜。

傅庭川和白云露聊了会儿就回房间洗澡了。洗完澡出来,手机正好在响,傅庭川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接起电话:“喂?赵一卓?”

赵一卓的母亲和白云露是大学同学,两人因此认识,不是特别熟,不过赵一卓也是“圈中人”,比他大几岁,现在在经营旅行社,之前傅庭川和程时逸本打算暑假去越南玩,提前和赵一卓预约了一个旅行团,只是具体的时间一直没定。这会儿赵一卓刚确定下来就给他来电话通知了。

“抱歉。我们应该去不了了。”傅庭川顿了顿,说,“刚刚分手。”

话题有点尴尬,赵一卓先是表达了一下惋惜,接着很客气地说要把之前付的五百块定金退给他们。五百块不是什么大钱,傅庭川平日里没有富家公子哥那种挥金如土的做派,但也觉得相当不好意思:“说好的定金不退,不用为我们坏了规矩。”

傅庭川之前都已经忘记了和程时逸一起报过旅行团的事,当时去旅行社的时候他没带钱,那五百块还是程时逸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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