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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婆嘴里不停,脚下不慢,领着柳娘从赵府正门大街上拐到西边的角门边上,敲了敲门,朝门房说了两句,不一会门里就走出一个身材敦实,样貌平常的老嬷嬷。
牙婆一身油肉,寒冬腊月走了一会儿仍能出一头大汗,她拿着手帕颤颤的擦着汗,一脸堆笑的朝老嬷嬷说道:“可让老姐姐好等了!”
又将背后缩的像只鹌鹑的柳娘拉出来,抬起她的下巴让老嬷嬷细看。
老嬷嬷板着脸,凝神看了柳娘的脸,只见她白嫩的小脸被风吹的发红,眼睛水汪汪的,鼻子小巧可爱,双唇微微嘟起,却是个少见的美人儿,又扯着她走了几步,才点了头嗯了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小袋银子抛给中人大娘。
牙婆也不避讳,拿出银戥子仔仔细细的称了重量,心中计算一番,方才笑道:“确是三十两。”又在袖中摸索一番,拿出一张文书来递给老嬷嬷,“这是小娘子的卖身契。”——一边柳娘总算忍不住抬头瞅了一眼那张薄薄的纸。——老嬷嬷眯起眼睛看了,又点了一下头,朝着牙婆拱了拱手。
牙婆得趣的告了退,门房将角门关上。老嬷嬷便带着柳娘朝着府中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平平对柳娘说道:“府中有府中的规矩,先带你见过了娘子,再得教教你我们这的行事。”
柳娘又嗳一声,这回声音又轻又抖,引的那老嬷嬷多看了她一眼,放慢了声音对她安抚的说道:“你到也别怕,我们家娘子是个不为难人的,只要你本本分分的便好。”看她有些稚气未脱的模样,又问她“你今年可有十五?”
“过了十五有月余了。”柳娘答道。
老嬷嬷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嘴:“看着也太小了。”
之后两人便再无话,老嬷嬷领着她穿过长长的夹道,左拐右拐,期间碰见不少穿墨色棉袄形色匆匆的婢女,无不对老嬷嬷行礼,柳娘一路上应接不暇,屏气凝神,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来过这样富贵的地方,好容易才踏进了一间院子,敲了门,几个小婢女忙来开了门,跨过垂花门,又过一个穿堂,之后是三间厅,有个穿黛色棉斗篷的婢女正笑盈盈的候着。
老嬷嬷见了她,总算露出几分和缓颜色,笑道:“怎么是你这个泼皮亲自出来,那几个小的呢?”
那婢女看着二十上下,生的鹅蛋脸,杏仁眼,天生一副笑模样,让人看着便觉得可亲,她上前迎了老嬷嬷,携了她的手,又回头看了鹌鹑似得柳娘一眼,答道:“是三娘子差人送了冬至礼过来,娘子便让那些小的去开库房取回礼了。”
她又拉过柳娘的手,仔细的瞧了两眼,轻轻叹了口气,和老嬷嬷对视一眼,摇头道:“真是个小美人儿,可惜了。”又嘱咐柳娘,“小娘子先在这里候着,待我跟老嬷嬷进去跟娘子回了话。”
这时柳娘才知道这个老嬷嬷真的姓老,闻言乖顺的点了点头,目送她俩回了上房。这厅又大又空,单单摆着四把圈椅,两方小几并几个素色花瓶,索性房门半闭,风倒也吹不进来,柳娘也怕坐的,呆呆站着,只对刚刚她们的话外之意有些疑惑。
柳娘是被亲祖母卖进赵府做妾的。她家本是个寻常小户人家,家中靠着秀才爹爹给人写信,祖母阿娘做针线活过日子。爹爹前些日子去了,办丧事花了一笔钱,小弟小小年纪又中了秀才,之后读书考举人更是少不了开销,家中一时之间穷的开不了锅。
恰好这时候赵大学士府要给赵家独苗苗采买良妾,点名要葭月十五日酉时出生的标致小娘子,备着给赵家郎君出孝转运之用,有牙婆跟柳娘家住的近,也就找上了门来。
柳娘爹爹生前一直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对自己这个美貌逼人的女儿一直看不过眼,她长到这么大,也就识得几个字,在家里动辄得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祖母看着争气的孙儿,左思右想之下,一咬牙写了卖身契,将柳娘卖给了赵府,得了六十两银子。
她阿娘一辈子懦弱,舍不得女儿,又不敢忤逆婆母,只得细细的替她打探赵府的底细,临走前一晚再悄悄的告诉柳娘。
原来赵府总共也就一个正经郎君,名叫赵世卿,弱冠之年金榜题名,考的二甲头名,传胪之身,打马游街时也不知引了多少长安女儿丢了魂去,端的是惊才绝艳的风流人物,娶妻是定国将军府的长女王平君,也是个颇有贤名的女儿,只可惜刚点了庶吉士一年有余,赵大学士便生了急病,拖了半年也驾鹤西去了,这赵世卿便告了丁忧回家守孝。
如今三年孝期将满,不知听了谁的话,要一个八字相合的良妾转运,这才有了柳娘的运道。她阿娘含着泪,一遍又一遍的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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