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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受秦牧器重宠爱,也不能看着公子亲自动手伺候人吃饭,谁想到他刚舀了一勺,勺子还没伸到宫异唇边,那小家伙就伸出肉肉软软的爪子,干净利落地把一碗粥一点儿都不剩地打翻在了自己的身上。

低头看着自己一胸口淋漓流淌的粥迹,江循呆了几秒,随即果断转头,对秦牧真诚地提出了意见:“要不然先饿他两天?”

秦牧好脾气地掏出自己的绢帕给江循擦身,随后又折回小厨房重盛了一碗,依样画葫芦地将粥吹温,送到宫异唇边,柔言哄着:“吃些吧。吃些就有力气了。等你好起来,我就做个小玩意儿给你。……一个柳笛?怎样?”

宫异怯怯地看着秦牧,思考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被柳笛还是被秦牧那双温柔的眼睛说服,乖乖地挪近身体,咽下那口粥,又咻地一下缩回原处,小仓鼠似的蠕动着腮帮子,眼睛里总算是有了几分活气。

江循把自己清理干净后,抱臂在一边围观这熊孩子接受投喂的全过程,觉得人和人之间果然是存在着所谓的差别待遇的。

不过,摸了摸自己脸上寸厚的铁面具,江循释然。

也是,自己这副尊容,不吓着人家小孩儿才见鬼了。

接下来的数日,秦牧都和宫异待在一起,那孩子一夜间亲人尽数死去,无依无靠,从一个世家公子一落到底,任谁都无法接受这般落差。在彷徨无措间,他仿佛是只刚破壳的雏鸟,死死认准了秦牧,只有秦牧来喂吃的时才会张嘴,只有对着秦牧的时候才会说些话。其他的多数时候,他就像江循被囚时一样,呆呆地望着某样物件发愣。

宫异和明庐二人是薄子墟屠杀中唯二的幸存者。据明庐说,宫异在年祭前夜突发高烧,自己随侍在宫异身侧不敢离开,正因为此才躲过一劫。在目睹了薄子墟的惨景后,宫异大受刺激,只有明庐还算思路清晰,打点了些必要的细软宝贝,拿走了宫一冲尸首边丢下的骨箫天宪后,二人为免尸体腐化、引发瘟疫,将薄子墟付之一炬。

唯恐那姓应的卷土重来,两个孩子急匆匆地逃离了薄子墟。刚离开余杭境内,宫异的身体就再也撑不住,昏睡过去。明庐又不大擅长御剑,也不知怎的就昏头昏脑地撞到了渔阳来。

得知了此事,秦道元果断决定,将宫异送到殷氏去。

父亲的决定让秦牧十分不解,带着江循去找父亲理论,认为此时宫异身心受创,起码得叫他修养好身子再议此事,但秦道元却一脸忧色地对秦牧道:“牧儿,我秦氏在六大世家中,论起实力排名尚在宫氏之后,若是我们收留宫异,招惹来那应宜声的报复,你说该如何是好?”

这理由让秦牧语塞了。

他虽然单纯,但绝不愚蠢。宫异现如今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家接收,都有可能招致无穷无尽的麻烦。

见秦牧动摇,秦道元立刻循循善诱:“牧儿,殷氏家大业大,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世族,理应负起照顾宫氏后人的责任,我们无需牵扯其中,可明白?”

秦牧想到那满心依赖自己的小团子,想辩解些什么,但人情终究大不过事理,他没办法让整个秦家冒如此大的风险,只能垂首懊丧道:“……那么,父亲要请殷氏的人前来接履冰吗?”

秦道元摇头:“为了安全起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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