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竹筒倒豆子(1 / 2)
护明从椅子上跳下来,噔噔噔地往门外跑去,边斥责道:“姐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屈非慢悠悠地跟在护明身后,淡淡道:“最好是这样。”
护明也不理他,跑进朝尘的房间里,正好瞧见朝尘拎着一块大毛巾把自己仔仔细细地包裹起来,只露出光洁的肩膀和修长的四肢。
朝尘也不在意身后的动静,只是缓缓道:“进门先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
护明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放缓了脚步,双手背在背后,道:“你还记得你自己之前说的话吧?”
朝尘踩着室内木屐往里间走去,同时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护明难得老实地应了一声,转头,将屈非从藏身之处揪出来,陪着自己坐在外间等着朝尘出来。
好在朝尘的动作很快,护明还没来得及不耐烦,朝尘就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小厮制服出来了。
不等护明开口,朝尘率先道:“第一,关于你之前听见的话。”
护明点头如小鸡啄米。
朝尘面上带出了淡淡的笑容,道:“我其实并不知道你确切听见了什么,但是根据你那天回来的时间,以及后来我通过鸣霄阁的人确定的、你出门的时间,还有当时你听见那话的地点,我做了个推演,从而得出了这个结论。”
护明觉得不可思议:“你只通过两个时间和一个地点,能得出什么结论?”
朝尘并不看他,只是抬手,从袖兜中掏出一个八卦推演盘,送到屈非面前,道:“你选八个数字。”
护明瞪着眼睛看着朝尘,那模样,像是在抗议:为什么叫屈非不叫我?
朝尘耐心解释:“屈非手中掌握的情报比你多,因此,即使是他随即选择的数字,也会比你的更具有参考价值。”
只是这种解释,并没有让护明的脸色显得更好看一些。
屈非很快就挑好了八个数字,将八卦盘重新送回了朝尘的手中。
朝尘很快埋头推演起来,只片刻时间,就抬头,扫了眼眉目殷切的护明和面无表情的屈非,道:“最迟三日,澜歌就会回来了。”
护明微微张大了嘴巴,转头就抓着屈非的手,认真问道:“朝尘说的是真的?”
屈非也有些惊讶,但并不避讳,点了点头。
护明这下子算是相信了朝尘的推演之法有多么厉害了,当即倒豆子一般把那夜听墙角听见的秘密说了出来:“辛睿翼是个不举的!”
屈非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倒是朝尘,面上带了一丝尴尬。
护明还兀自不知一般,继续说道:“原来那定王对于原昭指定的这一门婚事并不赞成,但奈何辛睿翼自己对此都不上心,定王府当家主母还对这门婚事倍加推崇,原昭更是不不紧逼,定王在百般无奈之下,也只能答应了。”
护明说到一半,左右看看,跳起来从桌上拎了个茶壶,又随手捏了个杯子,重新又坐了回来。
护明将茶壶放在脚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了,润了润喉咙,才继续道:“原来啊,那辛睿翼虽说不是定王妃亲生的,但架不住人家受定王辛哲的喜欢啊,若是不出意外,以后定王府分家,定王是一定会给辛睿翼一房一定的家产的。”
听到这里,屈非就明白了。
原昭的表现,不管怎么看,都是不待见澜歌的。
也就是说,辛睿翼要是娶了澜歌,是得不到王族的任何助力的。再加上辛睿翼不举,他这一房将来定然是不可能留下子嗣,自然也分不到定王的家产。
定王妃这一番算计,要的可不仅仅是辛睿翼后继无人,还想让辛睿翼一房老无所养啊!
这心思,不得不说是恶毒。
但……为什么呢?定王毕竟身份尊贵,就算身边有一两个受宠的小妾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定王妃何必就对这个庶子特别不待见?
护明见两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难掩面上的得意洋洋,道:“还有一件事。那辛睿翼却不是天阉,而是受了感情的打击,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屈非和朝尘对视一眼,这样他们就算是找到了一部分的原因了。
定王妃定然是害怕辛睿翼哪一天重新找到了真爱,或者又有了什么美好的姻缘,这不举之证该不药而愈了,这才这么急吼吼地想要将澜歌配给他,好凑成一对怨侣吧。
“而且!”护明继续道,“那女子正是我鸣霄阁中的人。”
这下就连屈非也被挑起了兴趣,追问道:“是谁?”
护明嘿嘿笑着,道:“你们可知道,展啸曾经很是欣赏一个女子,也是因为那个女子,才彻底和北辰诺撕破脸。”
屈非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姜月贞。”
姜月贞是北辰诺的青梅竹马,据说身世很是凄惨,但这个女子有慧根,性情也好,只可惜眼神不太好,将真爱错付。
只是话一出口,屈非又迷惑了:“姜月贞很早就进了阁里,我在查看近两年她的活动记录的时候,并未发现她来过原国,又是如何与辛睿翼有了联系?”
更别提,经过北辰诺负心薄幸将她当成了踏脚石这件事,姜月贞对于感情应该是一种警惕又戒备的态度才是,怎么会轻易再被挑动了情思?
护明一摊手,看着还挺开心:“这我就不知道了。屈非啊,你可以把时间往前延伸一点嘛,顺便进辛睿翼的行踪和姜月贞的行踪交叉起来对比看看,说不定真能被我们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呢?”
屈非点了点头:“辛睿翼只能算是一个小人物,要排查他的行踪,工作量会很大。你以后练拳结束,就到资料室来帮忙吧——这也算是一种锻炼。”
护明幸灾乐祸不成,反而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即轻哼一声,倒也没有反驳。
朝尘至始至终视线都集中在手中的八卦盘上,等到耳边的声音没了,迟疑了一下,缓缓道:“澜歌回来的那天,梵王府会出现危险。”
原傲果然晾了漱溟一天,直到第二天晚上,他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又见了自己几个得力干将,才施施然前去漱溟的小院。
漱溟正在房中生闷气,晚饭也不吃,动了两口就让小丫头收下去,小丫头见漱溟神情隐怒,也不敢劝,端着托盘转身就走。
只是那小丫头才刚出院子,迎面就看见原傲带着两个侍卫朝着这边走来,立即急急忙忙地往边上让了让,边行礼边柔声道:“殿下安康。”
原傲点了点头,视线扫过她手上端着的托盘,两荤三素一汤,是漱溟的饮食标准,但怎么才动了这么点?
原傲停住脚步,侧身看着那小丫头,道:“漱溟还是心情不好?”
那小丫头根本不敢抬头,只是呐呐道:“启禀殿下,姐姐舟车劳顿,这两天胃口一直不好。”
舟车劳顿?跟在原傲身后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怪异。
漱溟此前被原傲勒令在双离行宫之中面壁思过,她在原傲规定的时间结束之后,就快马加鞭回到了黎仲——但问题是,漱溟这么快马加鞭、舟车劳顿的,其实没有丝毫必要。
原傲虽然史无前例地当着众人的面惩罚了漱溟,但并没有表现出要对漱溟弃之不用的意思,漱溟这么急急忙忙地赶回来,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嫌疑。
这点道理连侍卫都懂,漱溟不应该不知道才对。
也就是说,必定存在一个理由,让漱溟即使被怀疑,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
原傲虽然不知道那个理由具体是什么,但是从最近发生在梵王府中的变化来看,必定是和澜歌有关系的。
原傲吩咐两个侍卫留在门外,自己推门进去,正好看见漱溟一脸阴冷地盯着桌子的一处,看样子正在出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傲的错觉,房中烛火闪动,在漱溟的面上投下一片阴影,莫名就让人觉得,漱溟那姣好的面容有些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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