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食医考核小case1(1 / 2)
半晌,北辰谨轻叹一声,语调有些微不可察的柔软:“只要父王还在一天,北辰诺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跌落下来。你若是真心想惩治他,就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简温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可以称为是温和的回答,皱着眉头低下头来,半晌不语,良久,也叹息了一声,沉默地对着北辰谨行礼,退下。
北辰谨看着被关上的书房的门,忽然觉得疲惫,那种疲惫不是毒发的时候产生的酸软无力,而是从心底里、由于空虚茫然而产生的。
澜歌自从简温和冬石离开之后,裹着被子就逐渐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一片粘腻,被子也潮潮的,还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病气。
澜歌顿时在床上待不住了,探头探脑地确认了屋子里的暖炉还烧着,小心地掀开被子,快速地拎了一件外袍来穿好,又从衣柜中翻找出一件冬日才用得上的披风,披着,才敢出门。
一觉醒来,雨已经停了,已经快要午时了,澜歌肚中空空,这会儿饥饿的感觉倒是占了上风,头晕脑胀四肢酸软并没有那么明显了。
看来闵叔脾气差归脾气差,真真不负神技之名。澜歌缓缓朝着盎季小筑的小膳房走去,边在心中盘算着,吃完饭之后去医馆找找闵叔,再开第二副药吧。
澜歌将小膳房的门小心地关了,在灶台生了火,等了一会儿,整个小膳房都暖和起来之后,才敢将披风解了,挂在门后,用热水清洗蔬菜。
给自己做了一锅花椒什锦蔬菜五谷粥,澜歌就着小膳房的桌子慢慢喝完,填补了肚子的空虚,感受到从中焦传来的温暖,心满意足地揉了揉肚子,起身去洗碗。
就在澜歌洗完碗,整理小膳房的时候,小膳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深秋的冷风吹了进来,澜歌虽然没有被直接吹到,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乐羊看清小膳房内的情形,立即将门关上,小跑到澜歌身边,皱着眉头打量着她:“谁让你起来乱跑的?”
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教训了。
澜歌无奈,蹲下身和乐羊平视,笑着道:“乐羊弟弟,姐姐总要吃东西啊。光喝药不吃东西的话,会没有力气去对抗病邪的。你说对不对?”
乐羊眉头紧皱,扒着澜歌的手,问道:“你做了什么?发物不能吃、肥甘厚腻之品不能吃,和药物相克的食物也不能吃……”
“知道了。”澜歌点了点乐羊的鼻子,笑得温柔又耐心,“我是食医呀,因此我很明白乐羊弟弟说的都是对的,都是为我好的。”
乐羊嘟着嘴,瞪着澜歌一会儿,才板着脸,勉强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话。现在,和我回房间。你不适合见风——在这一点上,你要听疾医的。”
“是是是。”澜歌不再反驳,起身拉着乐羊的手,披上披风,和他一起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月王府中,因为北辰谨身体不适而引起的异常隐秘的风暴正在悄然进行,整个月王府的人都察觉到了危险,但更多人的是在懵懂中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春弦在第二天就回来了,盎季小筑中的守卫被撤掉了一半,一直空置的居鲤院干脆就没有了守卫,而巡逻侍卫的数量和频率都没有变,除了冬石和易子明,谁也说不清楚被消失的守卫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然而因为没有谁站出来说明这种暗流汹涌的环境是什么造成的,四大侍女更是神色如常,因此府中起码还维持了表面的平静。
北辰谨却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府中的微妙氛围一般,上朝、于观明殿议事、回府、看书、召集谋臣商讨家国大事,行事与一般无二。
只除了一个人。
白风不知所踪。自从白风的院落被发现有大量的毒物沉积,他就搬到了自己在外的一处院子,并没有住在月王府中。
但从北辰谨用了澜歌烹制的晚膳、出现了一些异常之后,白风就没有再出现在月王府过。展啸第一时间去找他,却发现白风的院落一切如常,但主人却不见了。
北辰谨听到展啸的汇报,只是轻轻笑了笑,制止了展啸紧张兮兮地想要派人寻找白风的意图,道:“等白风觉得满意了,我们总能见到他的。”
展啸忍不住皱眉,心念电转间,猛然想起一个可能,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殿下,白风真的……他……”
北辰谨微微挑眉,没想到展啸这么快就明白过来,轻叹一声,道:“如果本王说你没有猜错,那么遇上白风去找你,你还能镇定如常吗?”
展啸微微一愣,很快明白过来。白风失踪,说不定是出去躲避风头,但以白风的身份,他总是要回到京城来的。
而展啸一向与白风交好,再加上一路成长得顺风顺水,就连得到功勋也没有付出多大的代价,地位权势一无所缺。这样的人,是探听消息最好的对象。
展啸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击得险些站不住,眼睛都有有些发红了:“属下……属下定然不会让白风那厮逃脱!”
北辰谨嗤笑一声,走下高台:“沧泽,你没明白本王的意思。本王要的不仅仅是白风逃脱不得。”
展啸有些疑惑,愤怒的喘息倒是慢慢平静下来,深深地呼吸一次,展啸看起来已经完全平静了:“属下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北辰谨轻笑,看着展啸的神情异常温和:“本王也不愿意相信白风背叛了本王,只怕白风受了谁的蒙蔽也不无可能。你的任务,是在白风来找你的时候,留下他,查清楚真相。”
实际上北辰谨这话可以说是睁眼说瞎话。
北辰谨身体出现异常,是从两个月以前开始的,也就是说,连个月前,白风就在北辰谨的饮食上动手脚了。
以白风之智,除非他自愿,有谁能蒙蔽他足足两个月,让他心甘情愿地冒险呢?
展啸眉头紧皱,对于北辰谨的宽容颇为不赞同:“殿下,白风他胆敢对您……”
“白风是王族御用高级食医。”北辰谨淡淡道,“有这样一个人在府中,比娶一个宰相的女儿都有用。”
说白了,北辰谨并不是想要信任白风,而是白风的身份背后的价值实在太诱人,让北辰谨宁愿不计较白风给自己下毒,也要将白风留在府中——更何况,他们已经用各种办法证明了白风并未背叛北辰谨转投北辰诺,这就足够了。
展啸咬牙:“属下定要让白风对殿下负荆请罪!”
北辰谨微微挑眉,面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随手去过一封密信,让展啸看上面的内容。www.
原国王室之间从来都不是一团铁板,这个奇特的王族对外放权,对内可是强硬得很,这几天又有两个原国的探子被派遣进了北辰国的境内,却统统都在边境驿站内离奇死去。
展啸接过密信,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眸中精光一闪,道:“自相残杀?”
北辰谨嗤笑一声:“两天后,你要确保原国的探子顺利进入京城。”
展啸有些意外:“现在正是流民被逐渐被分散到附近的城池,若是这个时候让原国的探子进来,怕会引起不好的反应。”
北辰谨微微勾起嘴角,他的笑容向来冰冷而傲气,但现在却有些深沉的期待在里面:“他们没有精力去做别的。”
展啸似懂非懂,见北辰谨转过身去去拿另一份奏折,显然是表示这个话题暂告一段落,他也就识趣地不在纠缠其中,和北辰谨商讨别的事务去了。
澜歌在乐羊的照顾下,每天喝完药茶之后裹在被子里发汗,一刻钟之后再进食热粥,这样平静而温暖地过了两天,澜歌的身体没有了大碍,也到了中级食医考核的日子。
这天早上下了雨,澜歌躲在被窝里一直到寅时四刻才起,乐羊早就在耳房中将自己收拾妥当,坐在门口等着澜歌从房门中踏出来。
澜歌洗漱完毕之后,给自己冲了杯药茶,喝下去之后,全身暖融融地出了门,一低头就看见乐羊搬了条小凳子坐在耳房的门口,鼻子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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