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咸吃萝卜淡操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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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歌以前一旦四肢冰凉,就容易上吐下泻还发热,护明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牢牢地记住了这期间的联系,一直很小心地暖着澜歌的手脚,澜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了。

“不用。”澜歌反手握住护明的手,摇了摇头,轻笑着柔声道,“你倒是知道手足四肢受寒,容易恶心呕吐?”

护明抿了抿嘴,有些委屈:“姐姐以前总是这样,每次吐起来都像是恨不得晕过去一样,吓死我了!”

澜歌轻叹一声,将护明搂近了一些,道:“脾主四肢,四肢受寒,就容易导致脾胃受邪。”

护明呆呆地抬头,看着澜歌,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要在这个时候为他解释医理。

澜歌微微勾起嘴角,很淡很淡的弧度,但带着一抹明显的恶意:“同样的道理,护明我要你记住,有时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时间长了,也可以让人非常难受。”

“睡吧。”不等护明问什么,澜歌就抽出手,轻轻点了点护明的眼角,“小孩子要早点睡,不然长不高哦。”

护明顺从地闭上眼睛,嘴里还不忘嘟嘟嚷嚷:“谁说的,我已经八岁了,八岁的小鬼里面就属我长得最高了!鸣霄阁也有不少小鬼,等我调教完了,都带来给姐姐看。”

“好。”澜歌低头在护明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视线扫过窗外不知从何而来的的微弱的光,缓缓闭上眼睛,将自己沉入无边的黑暗。

既然确定了她要面对的是这样一个百般算计的世界,既然束手待毙不是她的风格,那么,是时候反击了,是时候轮到她澜歌,反击了!

第二天去粥棚的时候,白风对澜歌表现出了一些额外的照顾,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澜歌大胆的安慰拥抱,还是为了安抚猜到北辰谨真正用心的澜歌。

澜歌不动声色地接受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将白风和她的关系严格限制在师徒之上,偶尔,也会主动和白凤说笑一番。

这一天下来,粥棚的人都发现,一向温柔但是寡言的澜歌食医,变得更加温和、也更加亲和,甚至在有的时候,还会主动和别人开玩笑。

对比澜歌之前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行为,对比澜歌背后月王府的势力,那些别的府中来的食医们,陡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白风负手站在休息棚前,看着被四五个中级食医包围在中间的澜歌,浅笑一声,转身去了不远处负责警戒守卫的侍卫队。

今天负责守卫码头粥棚的侍卫队首领是展家的家臣展天行,他正懒洋洋地倚着长剑打呵欠呢,突然看见白风走过来,当即来了精神,冲他招招手,笑道:“白大人。”

高级食医的地位尊崇,远远高于家臣,所以展天行这一声“大人”,喊得还是恰如其分的。

白风浅笑颔首,转身看了眼澜歌,低声道:“你觉得澜歌在做什么?”

展天行虽然已经习惯了展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氛围,但毕竟会比寻常人更加敏锐一些,被白风这么一问,眼神瞬间就锐利了起来。

展天行认认真真地朝着澜歌的方向打量了片刻,甚至惊动了被围在食医中间的澜歌,惹来一个略带疑惑的眼神,展天行这才默默地收回视线。

白风就站在一边看着,既不提点,也没有说什么,等展天行收回视线,所有所思地低下头,才轻笑着问:“展侍卫长看出什么了?”

展天行面带疑惑:“澜歌食医……这是在收买人心?”

白风嘴角的笑容更加扩大了一些,果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澜歌再想要做什么,都瞒不过旁人,那么,现在才开始反抗的澜歌,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白大人?”展天行从未见白风笑得如此愉悦,更加疑惑了,“这难道是白大人教她的?”

白风惋惜地摇摇头,面上还带了些伤心的痕迹:“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收买人心的鼻祖吗?”

展天行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属下绝无此意!”

白风和展啸是至交——虽说展天行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一个张扬跋扈一个沉静忧郁究竟是怎么成为好兄弟的——就冲这一点,展天行是绝对不会冒犯白风的。

见展天行真的紧张起来,白风笑着摇摇头,道:“回去和你家少爷多学学,这么老实可不行。”

展天行抓抓脑袋,凶悍精明的脸上只剩下憨笑:“大少爷可忙了,我们都希望他能多休息一下,不会去打扰他的。”

白风有些惊讶,展啸忙?就算粥棚建立初期、整个京城治安环境最是严峻的时候,白风也不见展啸忙过,现在,却是为什么忙起来了?

实际上,展啸也是这两天才陡然忙起来的——当然,仅从外表上看的话,展啸一如既往地担任都校尉,每天悠悠荡荡地巡逻,悠闲得很。

但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展啸真正施展拳脚的时候了。【1】【6】【6】【小】【说】

这也是展啸自从认识白风以来,第一件瞒着他去做的事情。

在北辰诺离开慕檀阁画舫的第二天,慕檀阁的人员就发生了悄然而迅猛的转变,除了尚雀,所有鸣霄阁的人全都撤了出去,整个慕檀阁变成了一个纯粹的琴阁。

但这些撤出去的鸣霄阁探子需要一个更加安全、也更加隐蔽的环境,而这个环境鸣霄阁早先时候就已经备下,只是这么多人员的转移,需要展啸的护送和掩护。

这件事护明知道,但是没有告诉澜歌。

一来这件事本身就带着一定的危险性,告诉澜歌的话,只能徒增澜歌的担心,没有任何好处。二来,护明下意识地认为,现在还不是澜歌直接参与鸣霄阁内部事务的时候。

护明已经和澜歌说了要从月王府搬出去,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将随身的东西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跟守卫打了声招呼,就要大摇大摆地离开。

只是在护明经过包绕中庭的长廊时,迎面走上来一队人,几个服侍冶艳的侍女簇拥着一个衣着奢华的女子嬉笑着走来。

护明只是看了一眼,被那满身满头的珠翠晃了眼,也没认出来那当头的女子是谁,抿了抿嘴,踩着栏杆一闪身,就跃上了长廊顶上,晃晃悠悠地继续走。

却不料,护明有意避让,但那女子却不依不饶,见他跳上了长廊顶上,微微一愣,继而厉声喝道:“你是何人!见了本郡主为何不下跪!”

护明本来还挺悠闲的脚步顿时一顿,身子一错,双脚勾着长廊顶部的木檐,倒吊下来看着那一队女子,好奇道:“你是清河郡主燕肖霖?”

燕肖霖柳眉倒竖,等着护明怒道:“你这乡野小儿竟敢直呼本郡主的名讳!来人啊,掌嘴!”

护明立即想到了澜歌面上的巴掌印,冷笑一声,从长廊顶上跳下来,双手叉腰站在燕肖霖面前,冷哼一声,大声骂道:“燕肖霖是丑八怪!嫁不出去的毒妇!连收拢个入幕之宾都做不到的贱人!”

燕肖霖何曾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顿时惊呆了。

更何况燕肖霖刚才的厉声喝骂护明的时候,声音已经惊动了不远处巡逻的侍卫,护明刚开始肆无忌惮地讽刺她,那队护卫队也正好赶了过来,将护明的话听了个一字不差。众目睽睽之下,燕肖霖羞愤难当,竟然劈手夺过侍女手上的灯笼,冲上前要打护明。

护明可不会跟女人客气,就算明月看起来那般柔弱,但也是能够徒手杀死野狼的女人,因此护明从小就坚定地认为男女平等。

因此燕肖霖冲到护明跟前的时候,他冷哼一声,甚至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满是破绽的动作,简简单单地一转身,一抬手,侧身后退一步,指尖甚至都没有碰燕肖霖的衣角,就将人绊地一个踉跄,冲出长廊,一头栽进灌木丛中。

长廊之外培植了大量的火棘,那火红的小果子蔓延在秋意微凉的季节里,淡淡的果香让人心旷神怡。

但对于此时的燕肖霖来说,这些小乔木就没有看上去那么赏心悦目了。她根本不会掌控自己的身体,栽倒在火棘丛中的时候,被火棘枝干上的刺划破了皮肤,火辣辣地疼不说,一些已经成熟的果子也劈头盖脸地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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