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萌物弟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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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的钟声刚过,护明就急吼吼地带着一身的汗水回来了,见澜歌还坐在灯下看书,就笑嘻嘻地跑过去,也不说话,就站在澜歌身侧候着。

澜歌拿着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嫌弃道:“一身的汗臭味,赶紧去洗洗。”

护明赶紧又噔噔噔地跑去了后院,也没叫婢女帮忙,自己烧水洗了个囫囵澡,再次跑回来的时候,澜歌才刚刚把书放回书架上。

看着护明一身湿漉漉的衣服都没有换下来,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夜风中,澜歌顿时有些头疼,从衣柜中随手拿了一条大澡巾裹在护明身上:“擦干净。”

澜歌今天经历了事情太多,这会儿嗓音已经带了点沙哑了,护明自然也听出了她的疲倦,老老实实地走到屏风后面,将湿衣服脱了,擦干净身子,换上干爽的亵衣才走出来。

澜歌也换了亵衣,两人一起在床上躺好,护明才将烛火灭掉。

黑暗中,澜歌拍了拍护明的胳膊,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谁知护明却在这个时候低声叫道:“姐姐?姐姐你睡了没有?”

澜歌刚酝酿出来的睡意就这么受到了干扰,简直要给这小子跪下了,半睁着眼,含糊地应道:“什么事?”

护明却不说话了,只是咬着下唇看着澜歌,那小模样,委屈又期待的,看得澜歌心都要化了。

澜歌万般无奈地发现自己的睡意已经烟消云散了,也只能认命地睁开眼睛看着他:“说吧,什么事,我听着呢。”

护明这才欢欢喜喜地开口:“姐姐,简温是不是归你管教了?”

澜歌嘴角抽了抽,这一天之内,她听得最多的名字就是“简温”了,现在这大半夜的,自家弟弟这么兴高采烈地、不惜扰了自己的好眠也要提起他,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只是澜歌根本积攒不起来生气的力气,再加上又是在黑暗中,护明只想着日后能和简温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一时间忘了密切观察自家姐姐的神情。

护明欢欢乐乐道:“姐姐,我们明天也带着简温一起去吧,师父想见他。”

澜歌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忍了忍,看着护明因为激动而显得亮闪闪的眼睛,打了个呵欠,道:“说完了?”

护明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澜歌已经很累很累了,吐了吐舌头,嘿嘿笑了两声,帮澜歌掖了掖被角,一叠声道:“姐姐你睡,快睡吧。”

澜歌一头栽在枕头上,身体很累很沉重,但睡意却没有那么快回来。澜歌就这样闭着眼睛躺着,耳畔是护明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夜风拂过树梢的声音,从窗缝中漏进来一点清冷的花香,一切安静极了。

当澜歌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护明已经代劳了婢女所有的任务,打了水整了帕子还弄了面脂,自己在房间中的方寸之地别别捏捏地练拳。

澜歌微笑着下床,也没有急着换衣服,先去洗漱,捏了捏护明的脸颊,才去屏风之后换了衣服,缓缓走出来。

她今天没有穿下级食医的制服,而是换上了日常的便服,小袖窄袍,下半身是绑腿长裤,将头发高高束起,露出额头来,显出一种干练英气的美来。

护明看得有些呆了。

在护明的印象中,姐姐一直是优雅的、沉静的,因为总是生病,眉眼间还总带着消退不去的阴郁之色,但并不明显,这让护明又是心疼她,又有点害怕她。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充满了生命力,虽然依旧优雅,但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温暖,这才让护明敢于肆无忌惮地亲近澜歌。

以护明敏锐的直觉,他自然能察觉出现在的姐姐和之前的姐姐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澜歌不说,护明也没有发现澜歌身体上有任何异常,两人也就默契地把这些改变当成是,人在历经生死之后,自然的转变。

也只有现在的澜歌,才会做这种装扮偏向于成年男子。换做是这个身体的原主,打死她都不会做这样不伦不类的装扮。

澜歌走到护明身边,还转了个身,笑问道:“怎么样?”

护明张了张嘴巴,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姐姐……姐姐这样子、嗯……很,漂亮。”

澜歌轻笑一声,这个身体因为常年生病的缘故,发育得并不好,只要衣服穿得宽松一点,再加上古代女子常用的束胸帮忙,光是从身量上看,和青涩少年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既然放出话去,说自己因为那一场惊马事件而受了惊吓,今天闭门修养,自然不能再用平日里的面貌出门,做一点简单的易容,就能省掉不少麻烦事。

春弦秋羽冬石早早地就离开盎季小筑,和易子明等人分开来检查最后的保卫工作,倒是让盎季小筑的的守卫力量薄弱了不少。

简温和尚雀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鬼魅一般,飘然进了盎季小筑。

尚雀守在墙头望风,简温顺着前几次探查掌握的路线一路溜溜达达进了澜歌的房间,先是笑眯眯地对护明招了招手,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对澜歌行了一礼。

澜歌久闻简温混世大魔王的各种事迹,谁料到见到真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乖巧清秀的孩子,顿时为自己昨日的嫌弃和抱怨羞愧不已。

护明瞪大了眼睛看着简温,皱起眉头刚要让简温不要欺负自家姐姐,就见简温竖起食指,按在唇上,做了个禁言的手势。

门外,婢女从耳房出来,敲了敲门,道:“澜歌姑娘起了吗?春弦姑娘让您今天只管做自己的膳食就好了,不用料理她们的了。”

澜歌朗声道:“好,知道了。待会儿我要出门散心,你不用守着我了。”

婢女应了一声,知道澜歌现在在府中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也没有问她要去哪里,而是问道:“那奴婢给您安排两个侍卫吧?”

澜歌轻笑一声,骄傲又自然:“我带着护明呢,你就放心好了。”

婢女点点头,没说什么,离开了。

她只知道护明是澜歌的血亲,除此之外也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来头,年纪轻轻一身轻功倒是出神入化,让人惊艳异常,端的是英雄出少年,有护明跟在澜歌身边,确实不用担心。

简温听着婢女进了耳房,才悄悄打开了门,对护明招招手,自己率先窜了出去。

护明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快速上前抱起澜歌,脚下用力,如鹞子一般窜上前庭的树梢,纵身一跃,就跳出了盎季小筑的范围。

尚雀见澜歌一张脸憋得通红,赶紧从护明的手上将人接过来,边无奈地看了眼还一脸莫名的护明,四人也不便所说,借着树影屋檐的掩护,快速往汶河方向而去。

慕檀阁的画舫精致而典雅,整艘船用了大量的檀香木,浮力强的同时,还天然散发着一种沉静优雅的香气,远远就能让人闻见,但即使身在船上,这种香味也并不让人觉得过于浓烈。

辰时刚过,月王府的马车就出现在了汶河码头上,慕檀阁的画舫却远远地停在河中心,在幽幽的流水中轻轻摇晃,很快就靠了岸。

将甲板伸下来,两个身形婀娜容颜娇俏的粉衣侍女小步走了下来,站在月王府的车架之前,微笑着行礼,隔着车帘,俏生生道:“恭迎月王殿下。”

此时码头上已经有了人,还尽是些常年流连富贵温柔乡中的贵族子弟,文人也有,但也是族中背景不弱的,骤然听见月王的名号,也并没有多么惊讶。

北辰谨冷酷之名在外,但汶河又不是寻常烟花柳巷,它本身就是权势、富贵的一种体现,再加上北辰谨是为了赴慕檀阁的约才出现在这里,就更加让人挑不出刺来了。

北辰谨从车上下来,春弦秋羽冬石早就在车架边上候着了,身后还跟着一小队的侍卫。

那两个慕檀阁的侍女站在原地,微笑着齐声道:“我家小姐只请了月王殿下前去相见。”

言下之意,北辰谨身后那一大群人是不能上画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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