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捉蛇捏七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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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意味深长的,就像在嘲笑她一样。冬石一口气梗在喉咙里,看着简温的眼神都能射出眼刀子了,却碍于礼仪职责,不能做什么。

北辰谨有些无奈。

冬石性子清冷,再加上负责保卫工作,最是要求她做到公正严谨、因此平日里除了北辰谨,冬石对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的。这简温没来多久,竟然能把冬石气成这样,也算是一种本事。

简温在近侍的带领下离开了司云殿,沐流站在一边,目睹了北辰谨对简温从温和到发火到无奈的整个过程,依旧气息绵长,神情平静。

北辰谨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坐回榻上,道:“简温更多的身世资料呢?”

简温是沐流引荐进入月王府的,北辰谨在得到暗卫关于简温身世的只言片语之后,又见了简温其人,觉得此人可重用,才想要从沐流处得到更加详细的信息。

没想到,沐流知道的并不比北辰谨知道的多,这让北辰谨有些难以置信。

沐流和展啸一样,也是从小跟在北辰谨身历练成长起来的,北辰谨封王建府之后,沐流随北辰谨从宫中出来,直接做了月王府的管家。

这管家一职,沐流当的是尽职尽责,一碗水端的是四平八稳,大错不犯,小错也几乎没有,任何难题到了他的手上,都能轻易被化解,还总是面带微笑,完美得不似真人。

而当有一天,北辰谨带着疑惑去问沐流的时候,竟然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这种言行本身比答案更让人不可思议。

所以北辰谨才将继续调查简温的详细信息的任务,交给了沐流,也是有让沐流挽回自己形象的意思。但现在是怎么回事?沐流这是要在简温身上栽跟头了?

沐流缓缓道:“不知主子是否知道简温还有个哥哥,叫做简晗,已经入了肃王府,是肃王府中的高级谋臣。”

北辰谨点头:“那个简晗有点本事,不过选择主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沐流面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莫名就带出了狡诈如狐的感觉:“不管怎么说,在民间和朝堂,主子和肃王是最有可能的下任储君人选。他们兄弟分侍二主,总不至于让周朝血脉在他们这一代完结。”

北辰谨面上的神情就有些微妙了:“所以你刚才在简温面前不说,是在顾虑他的感情?”

沐流轻笑一声:“主子想多了。”沐流只是珍惜简温的才能,对于他人的身世经历,沐流没有兴趣,自然也不会放入感情。

北辰谨轻哼一声:“继续。”

“简温其人,骄傲、深沉而绝望,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有个靠山让他肆无忌惮地生存下去,而不是血脉传承。”沐流的声音不疾不徐,听起来让人分外舒服。

但北辰谨却不买账,敛眉冷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让你说这个。”

沐流轻叹一声,像是在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但还是将话题转了回来:“简温行踪不定,确实不好查。但简晗流连烟花柳巷,又出手阔绰,调查他,一点都不难。”

北辰谨轻笑一声:“沐流啊沐流,你总能出其不意。很好,很好!”

北辰谨想要的毕竟不是简温人生履历,而是简温的身世背景、隶属于周朝的那一脉血统,又因为什么原因非要成为亲王谋臣。

这些,在简温身上查不到的话,在简晗身上得到的答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因为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又在相隔不长的时间里,相继投入亲王门下。

沐流缓缓从袖兜中掏出一封密信,双手持着交到北辰谨手上,低声道:“主子,简温简晗在入府之前,得罪了鸣霄阁的人。”

北辰谨微微眯起眼睛:“这可有意思了。”

鸣霄阁以情报和低调出名,势力虽大,但一直保持着绝对中立,从不偏帮那一方势力,也因此鸣霄阁才能在短短四十年内,从一个无名小帮派成长为聚集天下奇才和宝藏的地方。

但在这半年之内,鸣霄阁却屡屡高调出现,还经常和各国王族成员纠缠不清。看样子,就连鸣霄阁也知道,这天下,不变不行了。

沐流道:“前几日鸣霄阁京中分阁送来名帖,请主子于明日申时一刻,在汶河慕檀楼的画舫上相见。”

北辰谨微微敛眉:“什么时候的事……你都安排好了?易子明也勘察过情况了?”

沐流微笑道:“属下理当为主子分忧。”

北辰谨笑骂:“你们倒是好大的狗胆!谁给你的权力私自替本王做决定了?”

沐流看了北辰谨一眼,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但眼中多了明显的疑惑:“鸣霄阁的帖子,属下总要核实是否属实。主子自然是自行决定去或者不去。但做属下的,多做一步总是没错的。”

这是在说明为什么沐流临到鸣霄阁约定的时间才把这件事告诉北辰谨了。

北辰谨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既然鸣霄阁主动找上门来,本王就纡尊见他们一见吧。”

沐流微笑着行礼,就要退下,却被北辰谨叫住了:“你忘了告诉本王一件事。”

沐流有些惊讶,想了想,微微摇头,道:“属下确定把一切事宜都说了。至于具体守卫的情况,易子明可能要更清楚一些。”

北辰谨面上的笑一点点收起来,冷峻锋利的轮廓带着霜雪铺天的威压:“简温简晗为什么会得罪鸣霄阁,以至于让他们不得不投入亲王门下?你还要替他瞒着吗!”

沐流眉头微皱,很快又松开,低声劝道:“主子,简温既然是属下招进来的,属下就能……”

“你不能。”北辰谨冷冷地打断他,“你根本无法控制简温——明智院院首也不行。”

说罢北辰谨不再看表情难看的沐流,而是转向冬石,有些不耐烦地问:“告诉他,简温这几天又做了什么。”

一直守候在边上的冬石快步上前两步,低头道:“简温前日进了酒窖,分别拿了三坛子上好的竹叶青和桃花酿,去了盎季小筑,但没能进去,徘徊了一下又离开了。昨日在后花园饮酒,烂醉,入夜后才回到明智院。期间,简温数次和巡逻侍卫起冲突。”

若不是简温现在只能依靠北辰谨,就他这种行动方式,冬石都忍不住要怀疑,他是不是谁派来专门扰乱月王府的防御系统的。

沐流对此也相当头疼,迟疑了一下,对北辰谨深深地行了一礼,道:“主子可能不记得了,在您还小的时候,和简温相处过一段时间。”

北辰谨眉头微皱:“这和简温到处捣乱并没有任何关系。”

沐流抿了抿嘴,看着冬石,道:“屏退所有人。”

冬石一愣,看了眼北辰谨,见他没有反对,才转身让所有的侍从远远退下,将纱幔全都放下,一时间,司云殿的前殿成了个光影约绰、谁也不能探听其中的环境。

沐流深吸一口气,看着北辰谨,语调平稳道:“简温可能是您的兄弟。”

北辰谨面上的神情顿时僵硬了:“你说什么?”

唯一还守在这里的冬石眼观鼻鼻观心,还退后了两步,以示自己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她忠心归忠心,但没有任何要参与进这种王族秘闻里面去的意思。

北辰谨深深地调息,看着沐流,咬牙低声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看上去北辰谨相信了沐流的话,但沐流面上的迟疑并没有消失:“主子今年才及冠,而属下已经整三十了,主子还记得吧?”

北辰谨不耐道:“废话!”

沐流眉头微皱,陷入了回忆中:“当年主子不过两岁,静妃,哦,当时应该叫做静嫔,惹怒了北辰王,被罚禁足,足足有一年不能离开端琼宫。属下无意间进入端琼宫,看见静嫔抱着一个还不足月的婴儿,但再过半个月去看,端琼宫中却根本没有什么婴儿。”

北辰谨被沐流的话气得笑了起来:“且不说端琼宫中还住着另外四嫔,静嫔不可能全程瞒着她们。就说妃嫔生产,总会有要用到的特殊器件,敬事房的人又不是死的,还能不知道这种东西的调度不能?”

沐流摇了摇头,道:“这些属下不知道,但属下知道的是,那个婴儿后背上有一个胎记,火红鹤纹,就在肩胛骨之下。而这个胎记,简温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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