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吃不了兜着走(1 / 2)
易子明和展啸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将整个月王府保护得滴水不漏,让北辰谨在为朝政斗争的时候,免了后顾之忧。
北辰谨给易子明赐座,同时浅笑着问道:“如今府中有利氏族人的家族都有哪些?”
易子明简单地报了几个家族的名字,都是些文人世家,只有一个是军中小将,年初刚升上来的。
军中要员几乎都得了北辰谨的吩咐,不准和利氏族人扯上关系,这个小将算是倒霉了,敢对北辰谨的话阳奉阴违,绝对没有同僚敢对他伸出援手了。
北辰谨嗤笑一声:“看来两年前,我将利婷收入府中以提升利氏族人的地位,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嘛。”
两年前,北辰谨正是最受宠的时候。
他虽然不是长子,却是嫡子,十三个公子中就属他的地位最高,当时王后母族势力也比今日强盛,他第一个得以出宫建府,得了封号又是最尊贵的“月王”,这让他的一举一动都成了世族子弟的效仿对象。
北辰谨高调将利婷收入府中、提升为十大女官之一,果然就掀起了一股子收用利氏族人为奴的风潮。
现在,北辰谨将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利婷重惩,再牵扯出利婷弟弟蛊惑王族的罪名,借着再次清算利氏族人的势,不难清算一批北辰谨的敌对势力。
只是这件事要做好,不能将北辰谨也给卷进去。那个小将就成了最好的突破口——在这一场清算中,北辰谨也是有损失了势力的,毕竟谁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北辰谨虽然在外有着性子孤傲的名声,却也不愿因为这点计谋就和北辰诺在明面上撕破脸。
毕竟,现在北辰王还身强力壮,他们这些做儿子的,私底下斗得你死我活没关系,明面上却不能不做出兄友弟恭的样子。这关乎王家的脸面,也关于个人城府修养。
此时这铁三角正一起商讨怎样借着利婷家族的事情给予北辰诺一党迎头痛击,春弦和冬石心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要说北辰谨只是单纯地觉得澜歌有意思,那将澜歌留在书房便是,即使澜歌很有可能因为知道太多被展啸等人排挤,但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只是北辰谨竟然在商讨事情的时候让澜歌离开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就算北辰谨还不信任澜歌,却已经在下意识保护她了。
只是被人这么猜忌着的澜歌,并没有想那么多,她看着眼前跳出来一脸悲愤地指责自己的小女仆,有点无奈。
这个女孩子不过十一岁,在这个时代应该算是个小大人了,但说出的话却幼稚得叫人哭笑不得。
“你这个贱人!”她尖叫着指着澜歌,愤怒让她还算清秀的脸庞微微扭曲,“利婷姐姐那么照顾你,还给了你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你却这么算计她!”
澜歌嘴角抽了抽,打算绕过她回白风的院落。
利婷那是创造机会让她在北辰谨面前露脸?那一碗补气助阳的汤她若没处理好,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利婷那是创造机会陷害她才对。
至于露脸?不好意思,澜歌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是自愿进这个月王府的,更别提去接近那喜怒无常高深莫测的北辰谨了。
那小姑娘见澜歌竟然无动于衷,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朝着她狠狠砸了过去:“你这个贱人快去死!”
澜歌闪身避开石块,真的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这么恶毒?小小年纪的,欠教训不成?”
正说着,花墙转角走来一个神色焦急的中年仆妇,一眼看见那小女孩,赶紧扑上来一把抱住她,上上下下检查着,看也没看澜歌,只一叠声地问她有没有受委屈。
那小女孩扁扁嘴,突然嚎啕大哭:“澜歌欺负我!这个……”好在她还有点理智,将“贱人”两个字咽下去,哽咽一声,继续道,“澜歌还骂我!”
闻言,那中年仆妇立即转头瞪着澜歌,恶狠狠地质问:“你这个小贱人,竟敢欺负小燕?你知道她是谁吗!”
澜歌眉头微皱,还没回答,那仆妇就骄傲地搂着小燕开口了:“小燕是镇国公府的家生子,也是王后娘娘亲赐给主子的侍婢,是你这种人能得罪的吗?”
原来是备胎填房用的。
澜歌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燕,再看看一脸谄媚狠毒的中年仆妇,知道这件事她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就无法善了了。
澜歌深吸一口气,面上缓缓勾起一抹浅笑,温柔恭谨,分外诚恳:“小燕在我的眼中……”
“闭嘴!”小燕尖叫起来,“我的名字也是你这个奴才可以叫的吗!”
这是要死缠烂打的节奏啊。澜歌深深呼吸,勉强压制自己的怒火,面上的笑容狰狞了:“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奴才!下人!恶毒心肠的贱婢!”小燕仗着有那个仆妇在边上撑腰,对着澜歌尖叫,“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自称‘我’?”
不行了,真的好想抽死她……
澜歌想起自己在摆弄膳房器具的时候,闲来无事做了几个小小的糖丸防身,现在这小鬼嘴巴张那么大,不是讨食是什么?她澜歌就大发慈悲将糖丸赏给她好了。
澜歌抄手而立,低眉垂首一副不敢动弹的模样,从袖兜中小心地摸索到几个小糖丸,正要借着换个姿势的动作将糖丸弹进小燕的喉中,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主子怜惜她伤还没好,只留下春弦服侍,让她回小院去休息,不料想冬石才刚刚穿过抄手游廊,老远就听见小燕标志性的尖利嗓音,在喝骂着。
冬石将内力运转,凝聚于耳中,骤然在一串叫骂声中捕捉到“澜歌”这两个字,心中一跳,加快脚步赶了过来。www.
“住口!”冬石见小燕被一个粗使仆妇护在怀中,神情倨傲而狰狞,而澜歌抄手站在一边,那神情,似笑非笑,看样子她要是没有及时出现,澜歌就要出手教训小燕了。
小燕被突然出现的冬石给吓了一跳,正要反击回去,看清了冬石的脸,面色一白,顿时呐呐地不敢说话了。
冬石面容清冷,看着小燕,眸中厉光闪过:“你不在居鲤院呆着,跑到中庭来干什么?”
小燕瑟缩了一下,面色更加惨白,着急地想要解释:“冬石姐姐,我只是觉得闷,我没有别的意思……”
“侍婢无召不得离开居鲤院,这是规矩。”冬石左右看看,折返回廊柱边上,敲了敲一块珠玉壁石一样的东西,清越的响声传出去很远。
很快就有一队巡逻侍卫小跑着赶过来,冬石不给小燕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一挥手:“带回居鲤院,好生看管。”
“至于你。”冬石错眼打量了一眼那粗使仆妇,嫌碍眼一般立即就转开了视线,“无事擅自行走,罚俸两个月,杖责二十,下去吧。”
粗使仆妇一听,顿时瘫倒在地,挣扎着想要去拉扯冬石的衣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冬石大人,老妇是分配来照顾小燕姑娘的,求冬石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想王后娘娘……”
“王后娘娘也是你能提的!”冬石眸色一冷,看着地上卑微又丑陋的粗使仆妇,眉头微皱,对边上的侍卫道:“此人妄议王后娘娘,犯了大不敬之罪,将她从王府仆役名单中除籍,打发出去。”
那粗使仆妇闻言,嚎啕大哭:“冬石你不能……嗷!”
话音未落,一个侍卫箭步上前,飞快一记手刀劈在她的后颈,那粗使仆妇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冬石面露不耐烦,挥挥手让侍卫赶紧把人带下去,示意巡逻卫队该干嘛干嘛去,自己朝着澜歌走过去。
澜歌站在原地看完了这一出闹剧,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起了点点涟漪。
不得不说,从冬石身上澜歌看到了手握权力的好处,这给她近乎是无欲无求的心带了些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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