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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所谓的自保为了活下去为了身后的家族,只能抛开纯善。这是盛令澜一直都懂的道理,她也那么做的。

这一生虽吃了这么多苦,日子却过得简单纯粹。再也不用每吃一口东西之前先试毒,也不用费尽心思以命为铒……

可是,肖折釉忽然发现她与那个过去根本抛不开。无论是再遇霍玄、再回明定城,还是其他。那个隔着万水千山的前世,好像一直都很近。

她是肖折釉,可也是盛令澜。

盛雁溪启程的前一日,她又来了将军府。

沈不覆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坐。”

盛雁溪在沈不覆对面坐下来,沈不覆为她斟了一盏茶。

盛雁溪抿了一口茶,茶水的苦涩之感从她唇舌之间蔓延开。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喝茶,不喜欢茶的口感。可是沈不覆喜欢,还喜欢味道偏苦的茶,她便也开始喝,而且还要假装自己很喜欢喝。

盛雁溪将茶盏在手中转了转,她抬起头望着他,问:“霍玄,你能陪我下一盘棋吗?”

她讪讪一笑,说:“以前看见你和别人下棋好羡慕,连下人都羡慕……”

眼睛又有些湿,可是盛雁溪舍不得别开眼。因为她知道过了今日,她也见不到他了。

棋盘摆上来,沈不覆看了一眼盛雁溪的手,她的手指缠着雪白的纱布,翻动瓦砾时伤到的指尖儿还没有好。

两个人安静地下棋,谁都没有说话。盛雁溪的棋技不算很好,沈不覆几次让着她,将这一盘棋的时间拖延下去。

可终有分别时。

盛雁溪起身,笑着说:“昨日我求了父皇不可伤你性命。这……好像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不过……我离开以后也不知道父皇会不会真的能守信……”

她忍着眼里的泪,仰着头深深望着沈不覆,问:“其实你能保护好自己是不是?”

“一定能的……我、我走了……”盛雁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转身之前目光一直凝在沈不覆的脸上,一瞬都不肯移开。

她狠狠心转身,提着裙角小跑,却又在跑了没多久后折返回来。她站在沈不覆面前,哭着问:“霍玄,你能抱我一次吗?就一次……”

沈不覆立在那里没有动。

“就一次就好……”

盛雁溪泪如雨下。哪里还有什么身为公主的骄傲,自将他装进心中时,她便已矮在泥土里。她伸出手来,想要去拉沈不覆的袖子,可是她的手刚刚抬起来,又动作缓慢而僵硬地放下来。

都是最后一次相见了,何必再惹他嫌呢……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用泪眼望着他:“真的不行吗?哪怕无关情爱……”

沈不覆向后退了一步,他别开眼不去看盛雁溪这个样子,说:“武黄国的皇帝为人不错。”

盛雁溪一下子笑出来。她点点头,慢慢转过身。其实她应该知道的,这个男人的心肠是有多冷多硬。

“公主。”沈不覆又叫住她。

盛雁溪脚步一顿,惊喜地转过身去。

“多谢公主这些年的厚爱,前路迢迢,就此别过,山高水远,望公主一切珍重。”沈不覆微微阖了眼,郑重行了一礼。

“谢谢……谢谢你的祝福……”盛雁溪笑,绝望的、悲痛的、不舍的,却又掺杂了一丝满足。哪怕是他的一声诀别祝福,都能让她觉得满足。

盛雁溪已经离开了,沈不覆负手立于院中,望着远处阴沉沉的天际。

武黄国的皇帝的确算明君,可已过半年之岁。如今形势之下,盛雁溪此时和亲前景必不乐观。

沈不覆能不能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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