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艳词画本(1 / 2)
云翳蔽日,朱墙环宇,狭长甬道上,女子抬着厚重袄裙走得急。
转角处两重身影相撞,砖墁湿滑,宋华胜不由向后跌坐去,却被一展修长臂骨隔着宽袖圈住腕部。
她诧异抬眸,枯枝败叶交错间,琼鼻檀口,眼波流转,秋景衬春眸。
眼前人一身鸦青锦织衣,清冽温润,似公子王孙,长身玉立。
惊恍回过神儿,宋华胜扯回宽袖,退后几步。
明月在后搀扶着她,朝着男子蹙眉厉声道:“大胆,小姐金尊玉贵身,走路也不注意点儿。”
“这位小娘子,怪我行时未看路,冲撞到小娘子,实在是无心之举。”裴徽琮行礼致歉。
方才相撞,几迭纸张从男子宽袖暗袋中洋洋洒洒铺散开来,宋华胜随意一瞥,竟是一衣衫半解的男子伏酣于春睡女子娇躯上,瞳眸微眯,似是酒醉之相。
素白纸上赫然一句香浓艳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被里翻红浪。”
宋华胜何曾读过这等下三滥的画本,顿时羞赧起来,心中腹诽,这厮面如冠玉,内里却是个浪荡公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冷硬吐出两字儿道:“不必。”抬起袄裙下摆,绕过这些纸张,向前疾步离去。
裴徽琮无奈叹息,想来是这位小娘子心生误解,连带着看他的眼神也变得鄙夷起来。
裴徽琮是裴氏宗家生养的嫡长子,更是裴氏唯一嫡子,自小怀珠韫玉,心性温和,任谁见了都夸赞一句“温恭淑慎,动合规矩,言为世刚,行成师表”,赞他将来必是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说句不合时宜之词,若非他身骨孱弱,久病积重难医,与宋氏定下婚契的就非那过继宗家的庶子裴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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