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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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没有机会回来了。

季亮海怎么都无法理解她的行为:“我是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颐州,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有放下你爸?你说人光有文化有什么用,被一个‘情’字冲昏了头,搞到最后连命都丢了。”

郑嘉西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沉默到像一樽没有生气的木偶,她垂眸听着季亮海的句句控诉,说她妈命里终有一劫,偏偏被她爸的车子误撞,又说她爸丧尽天良,当时要是把人送进医院她妈就绝对不会死。

八年,季心岚被埋在地下整整八年,郑卢斌怕事情败露,在她身上浇灌了一层又一层的水泥。

直到走出那个包厢,郑嘉西的眼前还是一片恍惚,她发动车子驶离停车场,结果在道闸出口差点撞上一辆横向疾驰的电动车。

那车主吓得打了个急刹,安全帽掉了人也差点冲出去,放在踏板上的生日蛋糕被压得稀碎,他挡在郑嘉西车前,扬言不赔钱的话就坚决不让她走。

郑嘉西盯着那个惨不忍睹的蛋糕,忽然想起季心岚写的那张卡片。

“妈妈”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应该难以启齿吧,也是,但凡有点良知的人应该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被自己亲手抛弃的女儿。

十八岁礼物又怎么样,那么多年没露面,一件毫无价值可言的毛衣就能弥补亏欠?

这或许就是季心岚设计的一场表演秀,只为给她自己讨一份迟来的心安理得,就像是自欺欺人的辩解与呐喊:你看,我也没有恶劣到极致,我还是把我女儿放在心上了。

到了这一刻郑嘉西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对“母亲”这个词抱有过幻想,遮羞布取下,真相是如此狰狞,把她二十多年来的困惑和摇摆统统变成了笑话。

原来最诚实的人是老太太,至少她没有欺骗,郑嘉西就是她妈妈不要的“拖油瓶”,是郑家看她可怜才把她“捡”了回来。

车子堵住出口,连保安都围过来敲窗。

没有产生实际擦碰,郑嘉西本可以不用理会,但她还是下了车,二话不说给那位电动车主扫了码。

“一千够吗?”

“啊?”车主被她的大方搞糊涂,一脸怒色变成了诧异,“那也不用这么多,我这蛋糕才……”

“转过来了,生日快乐。”说完她就折回驾驶室,留下其他人晕头转向。

郑嘉西去了城北的公寓,她和陈森约好今晚要在这里见面的,或许是她到得太早,进门的时候这家的主人还没回来,她直接钻进浴室冲了个痛快的热水澡。

沐浴露依照她的喜好换了香型,床品也是,柔软亲肤的天竺棉,躺上去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能入眠。

郑嘉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第二次切换梦境的时候,她身旁的床垫微微下陷,一只大手横过来揽在她的腰上。

“吵醒你了?”

陈森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潮湿的香气。

郑嘉西确实被吵醒了,但她摇了摇头,翻身挤进男人的怀抱:“几点了?”

“十点。”

“怎么才回来。”

“赖阿伯说他家热水器坏了,过去给他看了一眼。”

“那修好了吗?”

“暂时能用,但机器已经老化了,有安全隐患,明天再去帮他挑台新的。”

“嗯。”郑嘉西的声音有些沙哑,“外面下雨了吗?”

“没有。”陈森摸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做梦了?”

“是做梦了,但又忘了是什么内容。”

郑嘉西埋在陈森的颈窝里深深吸气,他身上的味道和她一样,这样抱着他就好像在抱自己。

甜软的呼吸缠上来,陈森低头去找她的唇。

“今天和你舅舅见面了?”

“嗯。”

“怎么样?”

“就那样。”

郑嘉西答得漫不经心,她吻得有些急,被子下的手在拽陈森的衣角:“脱掉。”

又扯了扯睡裤上的系带:“这个也不要。”

那语气带着没由来的蛮横,动作也很粗放,陈森吃痛,干脆把人翻个面压住,将她两只手用力扣在枕头上,低沉嗓音灌满磁性:“欠收拾?”

“我错了。”

谁知郑嘉西是假装服软,等陈森松了点力气,她立马抓住机会反客为主,换到上面之后又掀起被子,人俯下身钻了进去,陈森是真的抽了口凉气,感觉脑子都在发麻,郑嘉西抬眸看他一眼,似乎很享受他在失.控边缘徘徊的表情。

她故意制造一些动静,比如吃纸棒糖时从嘴里抽.出来的那种啵声,陈森忍到极限,右手抚上她的发顶用力摁下去,郑嘉西想咳嗽,不得不撞他的手臂抗议,结果被陈森直接捞起抵在床头,不给任何反应机会,带着拆骨食肉般的狠劲一送.到底,郑嘉西觉得自己像一团生面,被人捏在手里反复揉搓折叠,视线摇晃不停,直至陈森终于肯放过她。

重新洗漱再躺回床上,郑嘉西已经累得彻底说不出话。

“渴吗?”陈森站在床下,重新套好睡衣。

郑嘉西连眼睛都睁不开,趴在枕头上摆摆手拒绝。

客厅开了盏夜灯,陈森几口喝完一杯水,借着昏暗光线看到掉在地毯上的车钥匙,以及甩在沙发上的包。

不知道郑嘉西回来时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陈森在地库看到她的车,停得歪七扭八压着线,像是耐心用尽,还好隔壁车位空置,不然物业分分钟要来电投诉。

她是有点反常,但说不清是哪里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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