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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五六个手持火把的人迅速将马车围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澹台烨跳下马,一认出梁笙便火冒三丈。
这臭乞丐给他戴绿帽子就不说了,居然三番两次地坏自己好事,真是寿星上吊嫌命长!
感觉到体内蛊虫的躁动,梁笙死死抠着竹杖,强忍住下跪的冲动,仓惶地向后退去。
澹台烨哪容人在眼皮子底下逃掉,一把抓过对方,抬脚踹在他的腿窝上。
“喀嚓”一声脆响,梁笙瞬间跪倒。
周围的扈从无不悚然。公子功夫真好,居然一脚就能踢断人半条腿。
看着对方裤管里滚出来的断腿,澹台烨也被自己吓到了。再低头仔细一瞧,又用手摸了摸,脸色陡然剧变。
颤抖着剥下对方的鞋,看到另一只熟悉的义肢,他脑子里轰然一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天地崩裂。
“阿笙?”
母蛊离得太近了,梁笙苦苦抵抗着蛊虫,咬了咬唇,勉强保持着清醒:“是我。”
众人眼瞅着自家公子骤然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跌在地上,面如死灰。
梁笙压制着体内强烈的,喘着粗气道:“麻烦澹台大人离远点,免得我这下贱的东西脏了唔唔”
澹台烨肝胆俱裂、心肺皆碎,五脏六腑都痛得犹如万蚁啃噬。他紧紧地拥住对方,泪如泉涌地吻着那张丑陋的脸。
“阿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近乎咆哮地哭号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活着还要瞒我?!为什么见了面也不相认!”如果知道你就是阿笙,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
梁笙被他死死抱在怀里,神智混乱,不知该说什么,刚张开口,又让对方吻得喘不过气来。脸上一片湿漉漉的液体,皆是那人磅礴的热泪,流到嘴里,苦咸得紧。
老天其实挺公平的。谁拿走了他的眼睛,谁就替他流泪。
梁笙伸出枯槁扭曲的手,缓缓抚过对方如玉的面颊:“我坠崖时毁了容,但侥幸未死。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要成亲了,所以想去讨杯喜酒,没想到”
“对不起,阿笙。怪我没认出你来”澹台烨总算知道什么叫肠子悔青。
早该想到,那样独特醉人的一双眼,除了梁笙,世间还能有谁?可他偏偏瞎了狗眼,亲手毁了对方,这感觉就像自己把心掏出来捏碎了一样。
“也不怪你,丑成这幅模样,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更不想吓到你。”
以前这人总叫他美人,可见对外貌何其看重。骨子里的孤傲,也让梁笙不愿把丑陋的一面展露于人,宁可让澹台烨当自己死了。可对方却毫无犹豫地吻了上来,情之深意之切,仿佛亲的不是怪物,而是一个绝世美人。
“傻子,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阿笙。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不求。”已经失去过一次,体验过万念俱灰,澹台烨再也不想经历那种剜心之痛。
“可你为何还要联合宁家造反?”
“梁焓害睿儿失聪,逼你堕崖,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不成?”
“这都不是他之过。”梁笙叹息一声,“澹台烨,收手吧。看到我还不明白么?你所有的报复,最后只会应验在自己身上。”
“太迟了,阿笙。”澹台烨苦笑道,“箭已离弦,宁家军恐怕已经兵临城下了。”
夜幕沉霭,风雪肆虐。东都城外,串连如红龙的火光延绵天际。马嘶四野,喊杀一片。
城墙上的禁军压低身子,冒着漫天箭雨飞奔疾走。
“报!东城门告急!”一个传令兵匆匆跑进来禀报。
皇城副统领乾楼阳转过头,虎目中血丝密布,果断下令道:“再调一千穿云卫过去,务必将敌军压制到百丈之外!”
“卑职遵令!”
穹阊殿里,梁焓刚睡下就被楚清提溜起来。
听得宁家起兵造反,他眨了眨眼,明显有点发懵。
“怪不得宁伯温前几日请旨回乡祭祖,原来是带着一家老小跑路了,可他哪来儿的本事搞兵变?”梁焓匪夷所思地道。宁伯温是军机大臣不假,但调兵遣将需要虎符,自己那半块虎符还好端端地躺在
“靠,朕的虎符呢?!”梁焓一摸枕头下面就慌了。
楚清干咳一声,指了指龙床上的梁睿。
梁焓伸出手,缓缓抽走小人怀里啃得满是口水的虎符。仔细看了看,没问题,起码24k金,就是多了几颗牙印。
“陛下,只怕宁伯温不是靠伪造虎符调的兵,而是早收买了四营的兵将。否则就算有虎符,没有圣旨,他们也不敢围攻皇城。”
“宁家很有钱吗?买得动二十万大头兵为他玩命?”梁焓也知此时不宜计较原因,披上龙袍往外走,口中问道,“现在情形如何?”
楚清禀道:“三万禁军和两万御林军全上了城头,各城门也拨了五百穿云卫。不过宁伯温是趁夜突袭,且兵力四倍于我方,守城的将士压力颇大。”
梁焓点点头:“乾楼阳也是老将,应该镇得住。今晚是关键,敌军首战气势正盛,必须打压下去,起码坚持到天亮。传朕旨意,宣神机营指挥使墨佑樘觐见!”
夜半时分,弓箭的压制已经不足,有少数营兵架了云梯杀上城楼,攻守双方开始了白刃肉搏。
乾楼阳见形势危急,正考虑退守皇宫,便看到墨佑樘领着兵,小心翼翼地搬了几只木箱登上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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