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淡绿 第12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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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车,他才塞到栗清圆嘴里,“别嘴硬,肯定饿了。但是叫你跟他们一道吃,我知道你暂时还磨不开面子。”

春卷咬下一半,嚼在嘴里,栗清圆才有空反问他,“那你拖我来干嘛!”

“一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二,也叫你实实在在看看,看看我是不是你想象中的二世祖。你老爹只是你爹,他当你是个宝。我们的爹,他是爹也是老板。”

栗清圆轻轻咀嚼,学他舅母的话,“都这样打打杀杀了,还说小场面呢。”

“嗯,”冯镜衡见怪不怪的样子,“打小,老大就是端正君子派的,挨打的永远是我。因为我不服气他们什么都给老大最好的,结果,我今天才知道,老大反过来怨我这么多年。就像你说过的,人总要和自己赛道的比。我已经尽量与他脱离一个赛道,他坐镇在家里,我宁愿各地去跑去出差。可是,最后还是落了一身的不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我管了是错,不管还是错。老头问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对,我为什么要说,要管,我到底有没有几分看笑话的狠心,有吧,我就想看看老大要糊涂到什么地步!”

“哼,他当真被程乾微套牢,那个疯女人要生下他的孩子,冯家又不是养不起,一百个也照养不误!操!”

栗清圆好一阵没接他的话。由着他宣泄一下。

直到彼此平静下来,她才端正启口道:“嗯。我相信你。”

“我信你是手足情,而不是搞异心。”

“你又愿意相信我了?”冯镜衡偏头来看她。

栗清圆不置可否,甚至有几分怨怼,还回去,“我相信你的还少么,是你从来不信别人。”

有人连忙道:“嗯,我不信别人但我信你。信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出这口割席的气的。我知道了,栗清圆。”

“今天在那里,我看到你妈那样,敬佩极了。她甩了你哥一个巴掌,你哥那样人高马大的男人,愣是一句不敢还嘴。就知道,你们兄弟俩心里是多敬佩母亲的。然而,你们不知道的是,回到家,你妈就没出息的掉眼泪了。我跟着也难受极了。尤其伊家还在边上,所有人不懂那种感受,我都懂。”

“人总是在失望里先抵御,独处的时候,又破得碎碎的。”

车子抵达文墀路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冯镜衡打发了老宋归家去吧,连同车子。

他说他回去的时候自己打车。

再一路送栗清圆进里,半道上,他问起她贞嘉路那套房子的进度。

栗清圆嗯一声,他都说进度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冯总帮我减免了多少?”

冯镜衡今天没多少说笑的心神,“太多人家房主以为我俩合谋避税呢。我只是答应她,合同成立,即刻补差价给她。这点钱算不上什么,但是房主确实急等着钱用。也想着,能给你省一点算一点。毕竟你要攒五百万退休呢。”

栗家门口,今天破天荒家里没有上灯。

听栗清圆解释才明白,栗老师被友院请去参加手术研讨了。

好巧不巧。与冯镜衡第一次正式被栗清圆放进门那晚一模一样。

他停步在院门前,等着栗清圆的逐客令。

然而,等她真的说出口了,“我到了。”

有人又反口了,“后天过节,我可能有个重要的谈判会,不在家里过,也不能贸贸然来拜你父母。”

“圆圆,我们提前一起过个中秋,好不好?”

是阴晴圆缺里的团与聚。

冯镜衡从自家的桌上顺了个豆沙春卷给栗清圆勉强饱腹。进门后,她煮了两碗泡面,上桌的时候,客人看到主人碗里有两颗虾,而他这碗没有。

“喂,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有伤口的人,不能吃虾。”说话间,栗清圆已经把两只冰箱里吃剩的白灼罗氏虾剥喂进自己嘴里,吃干嚼净了。

不在自己屋檐下的人,有怒也不敢言。凑合着吃的自觉,筷子埋进汤里,挑了几筷翻面晾凉的,结果,不禁看到面条之下卧着颗很占地方的水煮荷包蛋。

“这是奖励心诚则灵的中秋节彩蛋么?”

“闭嘴,说话影响消化。”

第79章

◎有心就有结◎

中秋连着国庆,调休出来的八天假。

栗清圆假期却比工作日更忙了些,她与师兄搭档的汽博会口译现场,在同传箱里待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栗清圆只觉得脚踩云端,会后,她与师兄惯例的握手,表示他们又一次“同船”过来了。清圆跟师兄复盘其中她嘴瓢的那个词,络绎的会场里,穿一身黑白通勤的栗清圆,窈窕纤瘦极了,一手上握持着她的笔电,一手在空中比划着,师兄听她叽咕,笑出老大的动静。再借着今天的档口,介绍了几个其他语言频道的同行给清圆认识。他们一行人,形色各异的精英派头,坐一块聊未来ai能否替代他们的工具角色时,栗清圆喝水翻看手机,才发现一个小时前,有个人给她发过微信。

她回消息过去,没一刻钟,朱青再次回复过来,她问栗清圆有没有空喝杯咖啡。

栗清圆没有离开会议中心,倒是朱青开车过来找她的。

咖啡店里,两个人碰头。

栗清圆身边的圈椅上还摆着笔电、外套与下场会议甲方那头给到的不保密的资料,朱青没等坐下来,就轻声歉仄地问:“我打扰你正事了?”

栗清圆摇摇头,说她忙完了。“喝点什么?我正好需要补充体力,今天也不打算少一泵糖了。”

朱青拿出手机来,要请栗清圆喝,声称原本就是她来打扰她的。没理由还要栗清圆请。

栗清圆无所谓,她接过朱青的手机,自己选了杯她爱喝的。

轮到朱青自己,她没有挑选的心情,干脆就着栗清圆选的,多加了杯。

提交订单后,她才告诉栗清圆,“生伊宁后,我睡眠变浅了很多,也轻易不怎么敢碰咖啡这些了。”

栗清圆今日见到的朱青,随性淡薄极了,妆化得几乎看不出来,长发拿一块扎染的手绢挽着。

彼此难投契的沉默里,栗清圆不禁想起冯镜衡的某句话,他说程乾微不是他哥哥的审美,而眼前这样沉默镇静的朱青,减掉十岁,那种破碎又恭顺的样子,也许才是他们当初走到一块的吸引法门。

然而,人是流动的。一成不变的,绝对意义上,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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