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 / 2)
当天深夜,赵侯夜会三清道长。
“此事怎么可以?”赵侯不以为然。
“司马艳一边向陈皇后示好,一边却还是要杀他的养子,这种事本不可以,何必在这时得罪皇后,不过,现在有一字,可令侯爷得天下。”三清悠然说道。
“一字?什么意思?”
“乱!”
“乱?”
“侯爷犹记得荆州的灵仙子吗?”
“地王灵仙子……可了不少金银啊!”
“侯爷何惜金银?到时天下都是侯爷的,何愁金银?”
“你是说他们准备好要起事了?”赵侯又惊又喜:“这么突然?真没想到。”
“如不是突如其来,何谓——乱?”
“道长一定了不少心思……这一下司马统有得忙了!可惜那不是在关中……”
“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历来不知战死多少英雄好汉,那里一乱,天下定必震动,赵侯重兵在手,何愁大事不成?”
“那……那灵仙子能为我们贡献多少人马?”
“待得他们能据得一隅,只要赵侯看准时机,震臂一呼,他们五六十万人马,不会有问题。”
“五……五六十万人马?……道长,这真的奇功一件。”赵侯不禁站起作辑:“至于王晨,明天便答应他,打发他回去……不错……一个乱字,会生出多少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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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府。
荆州太守何挺,年过六十,却仍挺着身子,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愈来愈多的饥民,从四面八方而来。
他威逼城中大户将存粮卖给官府,本以为可以解决荆州燃眉之急,没有想到却引来更多饥民,长安对这里的情况虽有援助,但远远不够,他只能坐困愁城,不知如何是好!
在他记忆之中,在少时即使偶遇上连续两三年荒年,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数月之间,饥民饿死者不知多少,冬天一过,农民已无心播种,纷纷离开家乡,到别处求生,形成一波波饥民。
都怪官税和田租太贵,致使农民连几个月的存粮也没有。
更怪各地的官府粮仓,在过去十多年都租给了私田大户,所谓官粮,早已名存实亡,平时官家以铜钱买粮,实在无须管理这么多粮仓,况且那些老粮,还不是贱卖给大户?州府只要有黄金铜钱便可以了,进贡入库,也是以黄金为单位,这是隆鼎年间的新政,也是各大户愈来愈大的原因。
及至粮食失收,铜钱便收不足粮食,只能向大户施压,但近来大户都与长安攀上关系,早已不是可任由官府鱼肉的商人,官府只有更向小农威逼,终于,在一年之间,形成了以前三至五年才能酿出的饥荒。
为官四十年,他也措手不及。
还有一个原因,何挺摇头叹息。
隆鼎年间的确曾盛极一时,直至人口大涨,很多乡村,都开不出新的农田了,很多年青人没地可种,只能将地租抢高,以至一年下来,白干一场的比比皆是,只能卖身为奴为婢,转过来压迫农民。
唉!这样的天下,能撑多久?
可能撑不过明天。
更大的麻烦,在于荆州这个地方本来是一个商贸发达的州府,但今年以来突然发生的风波使大债主及大户开始向小户逼债,使很多人一夜间家破人亡,大户急于收债,又想屯积粮食,官府也急于回补官仓,结果是更多人被迫破家出走。
何挺想起自家收不回的大量钱债,也觉头痛,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急报:“太守大人,刚有人报在青莲寺发现灵仙子的踪迹,已有很多人聚集去了。”
离荆州府三十里的青莲寺名声虽不少,但已日久失修,这时在寺外支起了十来个大锅,内里滚着热腾腾的粥。
这是好大一片空地,大锅后堆起一堆堆白米及一些不知名的药材。
空气内弥漫着不知名的气味以及嘈杂的人声。
人愈聚愈多,早已将四周几十亩之地填满,人群除了排队领粥外,还轮流到寺内的主殿参拜灵仙子。
主殿内的菩萨已给移除,坐在坛上是一个中年美女,冰冷天气中身披薄纱,身材若隐若现,一双如玉足踝裸露在外,信徒在亲吻其足踝后,便会披上一条白巾。
当官府率的县兵到来寻找灵仙子时,这些喝了药粥的信徒并不让他们接近。
灵仙子拿出一个小鼓,带领着十来个徒弟敲击出一种如梦如呓,节奏平板的乐曲后,信徒们慢慢进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人也随节奏摆动起来。
翌日,何挺终于亲自到来,并下令进攻青莲寺,捉拿“妖言惑众”的灵仙子。
史称青莲之乱的叛乱终于爆发。
翌年的立春,司马统皇帝下召改元,年号天禧,以志皇长子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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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春节在西域也很流行,这天慕容明在家里吃了一大碗饺子,便急急上马出城,往西急驰,他要抢在大月城侦骑前找到社伦的大军。
社伦自离开悦般战场后并未立刻回柔然汗庭,而是按计划先以“大月城”为战利品,以助其夺汗计划。
慕容明本来是鲜卑族人,只因得到陈韵的赏识而投靠大晋,后辗转到了大月城,还出任元老。
他对柔然的行军套路本很熟悉,这时单人匹马,只用了数天时间,便找到社伦的踪迹。
鲜卑慕容族是最大的部落,曾经出过不少在草原上喝咤风云的人物,慕容明的父亲慕容宝,还有大名鼎鼎的慕容垂,现在还是族里的大首领,他们在师密特在生时并没有完全跟随,后来靠洼对他们更指挥不动,所以当慕容明出现时,社伦还是待之如上宾。
慕容明被邀到社伦的移动大帐之中。
两人一番寒暄便直奔主题。
“大汗对大月城的财宝有兴趣,我有打开城门的钥匙。”
“据我所知,你现在虽是元老之一,但你带来的燕兵早不受你控制你有何力量可以帮我?”
“我的条件是左贤王的位置,还有,诸葛小敏必须归我!”
“呵呵!直接提出要求是好汉的所为,但必须有能拿出交换的东西。”
当晚慕容明离开社伦的大营,带着微醉直奔茫茫无际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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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小敏的亲兵骑着一批老马,在王宫内一个园林奔过。
小敏与龙耳在一个小楼内目不转睛的看着。
突然,那四五十骑的最后数骑翻倒在地。
小敏眉头一皱,领着龙耳走下小楼,到了那些翻倒在地,单蹄折断的战马身旁,幸好那些骑士都没有受伤,纷纷退开。
龙耳莫名其妙,只等小敏解释。
小敏蹲下身子,在地下挖出一个“杯子”,约两掌长,看上去除了深度外没有任何特别。
“要造得更长一些,这样土鼠才没有那么容易跑出来。你看这些杯盖,被这些土鼠从内逃出来时翻开了,再造得厚些,土鼠也没有这么快翻出来。”
“你这么早叫我来这里,便是看老鼠吓怕了从小坑内逃出来?老天!这是个兵阵?预先挖好的小洞轻易将踏进的马蹄折断,洞上做了一个盖,作为掩饰,才不会被敌人发现这些陷阱,当一大群骑兵冲进这个阵时,起初不会有事,所以才有更大量的骑兵进入这个布满陷洞的区域,直至土鼠在洞里给马蹄声吓得跳出来翻开了土盖,那些小洞才露了出来,骑兵们面对着遍地乱窜的土鼠更无法勒马,战马的马蹄纷纷踩入这些小洞,骑士被摔下,马也废了,然后箭如雨下,一大片一大片的骑兵便死翘翘,好毒的计。”龙耳边想边说。
小敏点头:“先在城外以步兵在阵前结阵,及至对方骑兵冲击,便像开门般分开成左右二军,在两旁阻止其他人救援,骑兵冲进阵中,直奔大开的城门,大队骑兵已深陷阵中时土鼠突然发疯似的从土洞内闪出来,然后便像你所说的,最后重甲步兵进阵内,收割死不去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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