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冬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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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冬日

冬日的第一场雪降了下来,料峭的寒风夹杂着片片雪降到人间,六角形的晶莹堆叠在一起,给这世上披上一层银白的素裹。

一身皮裘的乔冽走在山间的道路上,不时将罩在体外的大氅往怀里扯一扯,这几日的寒风越发刺骨,去年的冬天有些回暖,本以为今年能好过一些,未想却是比之前更加寒冷。

刘敏兄弟怕是有的忙了,这般大雪,山上山下恐都不好过……

心里感叹一下,随即又握紧了怀中的书信,今日一早收到汴梁来信,一应情报都已调查清楚,接下来就是应对了,只希望官军莫要发疯在冬日来攻,这般天气对己方而言要更恶劣一些,毕竟物资装备朝廷皆是不缺。

嘎吱的踩雪声中,吕布那书房已是近在眼前,伸出冷硬的手指敲响房门。

咚咚咚——

房门嘎吱一声开启,露出余呈那张稚嫩的笑容:“乔冽军师来了,快进。”

“你这猴子也进屋了。”

乔冽笑了下闪身进门,密闭的空间阻隔了湿冷的空气,火盆散发出的热量充斥着房间,松油的香气飘入鼻端,让人精神一振。

“这般天气他要还在外面,岂不是要冻成冰棍?”

说笑的声音传来,乔冽转过屏风,书桌后的吕布正笑望着他,不由上前拱手施礼:“见过哥哥。”

“坐吧。”挥了挥手,桌后的身影放下书籍,看向对面负责情报的道人:“可是有甚重要事情?”

“汴梁传来消息,出兵人员已是确认,以青州兵马总管云天彪暂代招讨使,河北东路德州统制邓宗弼,滨州统制辛从忠,开德府都监张应雷以及统制陶震霆皆在出征之列。”

“多少兵马?”

“青州出兵五千,其余各处皆是三千之数,凡有万四之数,只是不知是否会调集乡勇随军,毕竟招讨使有权如此做。”

吕布微微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睁开,虎目中有着异样之色:“多派探子出去,查明他等行军方向,若有机会,先吃下他一部。”

对面道人点头中,高大的身形站了起来:“让卞祥尽快将狼嚎山之事处理妥当,搬回山寨,另外催促下那些船匠,某要看到他等的样船,对了,那些船匠的家眷可取来了?”

“皆已接到山寨中,哥哥放心就是。”道人微垂着眼帘,活动了一下有些暖和过来的手指:“还有危昭德兄弟,派人来信说,已是同通州岛的通寨接触上了,只是对方要求危昭德兄弟亲去,是以想问询下是否允他前往。”

“某说过,此事交予你二人,不须问我,但有成果之时告知某就行。”吕布淡淡说了一句,乔冽点头应是间,迈步走到堪舆图前,端详图纸好一阵,转回头来:“那就再打一次,让宋廷今后听到某名绕道而走。”

目光湛然,似是有金戈铁马之气。

……

东北面,阴云笼罩天空,飘飞的大雪落在盘陀路的树梢上,妆点了树木之余,无尽的雪片也在朝着独龙冈每一处能到达的地方降下。

祝家庄的城墙上,一堆堆篝火在石质的望楼里燃起,放哨的庄勇缩着脖子、抄着手蹲在火盆前烤火,再远去一点的校场上,往日里训练的人影不在,偌大的场地今日难得寂静毫无人声。

再过去,祝家主屋所在之地,厅堂内,烧着松油与木柴的火盆正喷吐着火舌,两边摆满了兵器架,明晃晃插满刀枪剑戟,左右两侧坐着的人,望着上首的云龙同祝永清二人。

左侧的位子上,一身月白公子衫的云龙已是恢复本来面貌,笑眯眯的看着手中信笺,好一阵轻笑出声,目光扫过己方庞毅、傅玉二人,看向另一侧坐着的栾廷玉兄弟以及王天霸等人,随手将信纸折好放在手边。

“……家父来信,说是朝廷已下调令,明年开春之时就将出兵征讨梁山,到时还望各位英雄助一臂之力,待平定京东匪患,家父定会禀明官家,为各位叔伯兄弟请功。”

说完站起身子,朝着下方众人拱手,左侧站起指挥使傅玉,连忙还礼:“小人一直在等总管消息,愿为平定乱匪尽一份力。”

对面韦扬隐眼睛一眯,声音凶戾:“我来这京东就是为着梁山之事,若是有战,愿为先锋。”

云龙正要再勉励几句,旁边的祝永清突然出声:“好,韦叔父果然英雄豪杰,我与慧娘商议过,待这雪停,先行替朝廷剪除梁山周边依附的村庄,免得他等为梁山通风报信,此事不知叔父可愿行之?”

云龙侧目过去,狠狠瞪了一眼,旁边少年不觉间,还未开口说话,就见下方人影站起:“此事交予我了,定将一应从贼弃德之辈斩尽杀绝,如此我先去做些准备。”

说完,韦扬隐转身退出,后面金成英与王天霸也是站起跟在后方出门而去。

“等……”

云龙急的伸出手掌想要拦住,那边的三人却如同未听见一般仍是在走,一旁祝永清站起,伸手握住云龙胳膊轻轻下压:“表弟,几位叔父皆是谨慎之人,不须吩咐,你我且观其行事就是。”

下方栾廷玉看在眼里,微微蹙眉,转眼看了下兄弟在那低头拨动手指,心中微微一叹,又看了看一旁心不在焉的祝家三兄弟,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在关注。

“好吧,既恁地,来日剿匪还望各位多多出力,晚辈就……”

年轻的公子似是连续被驳面子,有些挂不住脸,匆匆说了一句就想离去,冷不防下边冷哼一声:“李某人臂伤未愈,还要回去休息。”

云龙转头看去,见是一身绛红袍的扑天雕李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眼见这人站起身带着鬼脸儿杜兴朝外走去,又是一男一女站起。

“舍妹内腑受创,至今仍是时有疼痛,也先回去歇着了。”说完拉着面无表情的扈三娘转身离去,祝彪在后望了望两人身影,默不作声的低下头不知想着什么。

“伱……你们……”云龙有些气急,一张脸憋得通红,旁边祝永清轻咳一声:“既然伤痛未愈,自是需要多做休息,表弟莫要太过苛责。”

看了下铁青着脸的云龙,转头对着兄长同栾廷芳道:“师父,有些功夫上的问题我与兄长想要请教,不知……”

“走吧,为师为你二人解惑”栾廷芳当下站起,望了眼自家兄长:“大哥可还有事?没事的话,弟这里有些话想同兄长讲。”

栾廷玉一直皱着眉头,闻言叹口气:“我这里有些事情,一会儿得空去找你。”

对面的兄弟也不多言,深施一礼带着两个徒弟下去,剩下的坐在原位各自想着心事,寒风不时从大门吹入厅堂,燃烧的火苗晃动不休,一如人的心情,时高时低。

……

郓城至寿张一带靠近水泊的原野上,往日的色彩替换上银白,这般天气下少有人迹,只是此时看去,去往村庄的道路上有着一道车辙,散乱的脚印在洁白的衬托下显得越发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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