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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叹了一口气道:“她也不过是绣房里一个小丫头罢了,若是真敢诬蔑于你,为爹自然会在二爷面前为你求个公道,你倒是说个话啊。”
常轩自出事后便一言不发,此时听到自家爹这么说,只是低着头沉声道:“爹,孩儿不孝。”除此之外,他并无其他辩驳,算是默认了那件事。
常管事闻言,慢悠悠地问:“你什么时候和她有的交道,又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和她有了这种苟且之事?”
常轩自然答不出什么,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常管事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儿子,你当我还不知道你的秉性吗?你这孩子,错就错在太心软了!”
常轩见父亲这般说,知道自己瞒不过,只能抬头,低声求道:“爹,以前娘在的时候,不是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当时的情景,她既然那么说,我如今若是说破,她已是必死无疑了。”
常管事黑着脸低头看了桌子沿许久,久到常轩的膝盖已经麻木了,最后常管事终于点了点头:“罢了,这个丫头原本也是不错的,我便尽力而为吧。”
常轩低着头咬着牙不再说话,他也知道他是为难自己的父亲了。他的父亲在这个侯爷府里虽然也会被那些丫头下人恭敬地叫声常管事,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看人眼色的下人罢了。
父亲的一声尽力而为,便意味着在主子面前的卑躬屈膝磕头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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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阿福正坐在自己的炕头上,任凭相熟的林嬷嬷如何询问,她是一言不发。
今日一时的冲动,自己愣是把常管事的儿子拖下了水,也就是把这常管事拖下了水。平日常管事是负责采办的,而她们绣房因为针线布料等物难免需要和常管家打交道,是以阿福也是认识常管事的。她知道常管事这个人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待人却是好的。前年有个丫头家里老母生了重病,急得不行竟然偷拿了府里的钱。虽说也就是一点碎银子,可抡起府里的规矩来,总是要受责罚的。当时常管事为她就这个事向大管家求了情,还另外偷偷塞了几两银子给那个丫头。
阿福想起这个心里愧疚难当。也就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常管事心地好,再加上他家常轩在三少爷跟前侍候,总能说上几句话,是以才敢大着胆子拉人家下水。这个事儿啊,若是摊上一个有狠劲的,抵死不认,那她就是断无活路;而若是摊上一个没什么门路的,那不但是阿福自己活不了命,还真真就是连累了别人的性命了。
阿福咬着唇,两手紧握着一根绣花针,抬眸看了看窗外。此时天色已晚,窗外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暗黑一片。
蝼蚁尚且偷生,若是能活下去,她何尝愿意一头撞死呢。这一次,她为了保命,是活生生把两个好人给拖下了水。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事最终怎么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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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管事为人老道,在府里也是有些手段的,是以这件事虽然着实艰难,但竟然还真成了。二爷虽然惦记着阿福这个圆润的小丫头,可是想想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偷男人,心里就有些不喜。此时大房的人拐弯抹角地过来求情,他心里虽然恨那个沾染了阿福的臭小子,可是想想也犯不着因为这个和大房翻脸,是以也忍耐下来了。
而大夫人那边呢,她素来是和二夫人面和心不合的。如今自家儿子的侍从竟然干出了这种事,着实大怒,一气之下说是要把那个常轩乱杖打死,把那个阿福送过去任凭二爷处置,可是这时候三少爷过来了,捶着背捏着腿求情,又说了阿福和常轩如何情深,说得大夫人慢慢脾气就减下来了。最后大夫人心里虽然还是不满,但也答应了声:“让他们赶紧成亲吧,省的做出什么丑事,倒是败坏我们侯爷府的名声。”
其实所谓的丑事大家都认为应该是早已做出来的,可是面上自然不好提。常管事厚着老脸装作不知,开始忙碌着奉夫人旨意为自己独自操办婚礼。
下人的婚礼,说起来也简单,不过是一袭红衣一张红盖头,一顶花轿几个锁呐便抬过去了。
阿福煎熬了几日,如今总算盼得有了个好结果,心里又喜又惭,绞着小手上了花轿。
待到一切礼毕,阿福被送到洞房干等,又等了许久便听到门被打开,有众人的笑闹声,这中间还夹杂着三少爷取笑常轩的声音,说是本少爷还不曾成亲,倒是你这小子抢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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