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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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三月初三,柳垂金线,桃吐丹霞。公主出降,自是十里红妆,引得百姓纷纷驻足,赞叹天家气派。

永乐公主坐在轿撵上暗自出神。从小千娇万贵的嫡公主,她的婚嫁是用来稳固江山社稷的,这个道理她从小便知。

及至豆蔻年华,少女怀春,公主亦不能免俗。许多个浓稠的夜,她躺在锦帐里翻来覆去,脑中一遍遍描摹着驸马的样貌,虽朦朦胧胧得看不大真切,却也应当是剑眉星目,棱角分明。

每当帐幔拢起,绮丽的梦被晨风吹散,她便又一次告诫自己,她的婚嫁是稳固江山的利器,不该心存幻想。

后来,听说父皇有了驸马人选,明知无法改变什么,可她还是想见见。那日她好不容易求得父皇同意,能躲在屏风后头偷偷瞧上一眼。那人是裴老将军的嫡子,是父皇倚重的人。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发觉和脑海中描摹过无数次的画像重合了,一样的剑眉星目,眉宇间还带了些少年人特有的英气,鼻梁挺括,一张冷峻的脸上棱角分明。

她呼吸一窒,只觉脸颊烧的通红,后来自己如何回的寝宫都不记得了。听婢女说,她顶着烧红的脸,飞也似的逃回了后宫。

再后来,母后过来问她驸马人选如何,她羞红了脸儿死活不肯抬头,手中来来回回将手帕绕成一团,末了,咬着唇嗔道:

“但凭父皇母后做主,女儿无有不依……”

再后来,父皇的赐婚圣旨颁下。当天夜里,她滚在锦帐里捧着圣旨读了一遍又一遍。

再后来的事更是水到渠成,一如她做过的那些绮丽的梦,美的不真实。

时至今日,她才察觉出几分真切来。

公主出降的礼节复杂繁琐,喧闹了一整日,终至礼毕,侍女服侍她卸了钗环,换好寝衣,坐在床榻上等驸马回来。

明明还没过多久,只听得外间侍女通传:“驸马回来了。”

听了这句,她紧张的攥紧手中丝帕。上次她躲在屏风后偷窥,害羞之余尚可逃脱,如今的情形却实在避无可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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