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冬去春来东风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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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的冬天,榆树林屯的生产队也分家了,所有的土地和所有的生产资料也都分给了所有的人们。刘家根家也分到了40多亩的土地,还有一匹拉车的枣红马。张志远和佟语声高兴的脸上仿佛开了一朵花。他们足足的高兴了一个冬天,等到过了年,大地解冻,万物复苏,他们亲手把精挑细选了一个冬天的种子种到了自己的黑土地里,也播种下了一片美好的希望。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土地有保障功能、发展功能,尤其对于榆树林屯的农民来说,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

几天后,绿油油的小苗破土而出,在温暖的春风里和刘家根的精心呵护下一天一天的长高了,眨眼间,就是一片绿色的庄稼地。他们看着长势强壮的庄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们的笑,笑的是那样的纯朴、爽朗、真情。

1983年的夏天,这是一个美丽的夏天,虽说没有秋天美的成熟,也没有冬天美的内向,更没有春天美的羞涩,但这个夏天的美是坦诚的。同时,这个夏天也是火热的,虽说没有秋天的理智,冬天的含蓄,春天的妩媚,但这个夏天的热是真情的。

在榆树林村的东面,有一片草原,这片草原是附近几个村屯的放牧用的草甸子。这片辽阔的大草甸子,大的无边无际。放眼望去,就像一片绿色的海,广漠得仿佛望不到边际。火辣辣的太阳光照耀在大草甸子上,为这草甸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草垫子上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华。微风夹杂着泥土散发出来的芳香,把一大片碧绿闪光的野草吹得如涟波荡漾,草丛中夹杂着许多红色、白色、蓝色、或黄色的不知名的小花,把草甸子装扮得十分美丽,还有,活泼的小鸟儿唧唧喳喳地在草丛中跳跃。远远地眺望大草甸子,草甸子上有一群群的白生生、肥壮可爱的绵羊在移动着,就像天上的朵朵白云落到了草垫子上,使草甸子更加的生机勃勃。

在大草甸子的东侧,靠近铁路边的地方,有一排很显眼的凉棚,凉棚是用小榆树搭建起来的,凉棚下面趴着一群吃饱了绵羊,在躲避着火辣辣的太阳。凉棚旁边,有一个花布大伞,花布大伞的旁边,有一辆两轮的小马车,车上装着一车的破烂,车旁栓着一头黑色的小毛驴子,小毛驴的旁边趴着一条黑色的大狼狗,大狼狗眨巴着一对神采奕奕的园眼睛看着伞下的主人。伞下四仰八叉的仰面躺着一个男人,看年纪五十左右的样子,上身光着,发达的肌肉,在肩膀和两臂棱棱地突起;更增天了他那强悍的气魄;在他黝黑的肚皮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给人们描述着一段动人故事。他没有留头发,发茬又粗又黑;方脸宽额,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紫铜的脸膛有棱有角,仿佛石雕一般,粗犷豪爽。他仰躺在那里,最宜人注目的还是他黑色的短裤脱落在膝盖,植生在一片乱七八糟黑草中的“大和尚”,高高的崇立着,直插白云间。

时间,是快进中午的时候,不少的人儿来到大草垫子上把自家的牛、羊、和马匹吆喝回了家。刘夏寒却拎着一个花布兜,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急匆匆的出了家门。她出了屯子,来到榆树林外,径直向北面靠近一片庄稼地的草甸子走去。刘家根在那里割青草,中午不回家,她要给爹送午饭去,然后,在去东面的草甸子给张耀武送饭去。

今年刘夏寒也已经20岁了,也已经出落成一个标标准准的大姑娘了。乌黑的秀发被扎成粗粗的大辫子,悠悠荡荡的摆在背后,小巧而白皙的脸上绽放着爽朗的笑,上面的五官镶嵌的精致得当。圆脸蛋润润的,眉很赤,细长的双眼闪动着爽直的、长长的睫毛忽闪着青春的光芒,黑水晶似的眼珠灵巧的转动,明亮得像一潭清池。阳光投下,融化在她的眸子里,婆娑着碎银般的光华。眼睛下面,是一张小巧的嘴,如摆在奶油蛋糕上的一枚樱桃。

整个人干干净净,像春日中的一缕阳光。

她走起路来,总把身子的重心放在足尖上,总像要蹦跳、要飞。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个纯真而欢乐的女孩子,奇怪的是她那过分素净的打扮,与她的性格很不相称,也和那些爱漂亮的农家姑娘迥然不同:她穿着棉质的白色衬衫,水蓝色的裤子,黑色的家做布鞋,扎小辫的头绳是根黑毛线,这些都告诉你,她是一个会勤俭节约、朴实过日子的农家女。

刘家根正在弯腰挥动着手里的镰刀,割着青草。她看见了女儿刘夏寒来给自己送午饭了。直起腰来,把手里的镰刀丢在青草堆上,拿过掖在腰间的毛巾,一边擦着脸上的汗珠子,一边看着越来越近的刘夏寒。刚刚五十出头的刘家根却早已两鬓飞霜,已经见老了,脸上就度过了春夏秋冬,经过了风霜雨露,额角上已经有好几道皱纹了,瘦削而蜡黄的脸上皱纹密布,青筋暴露的双手长满了硬生生的茧皮。

刘夏寒还未等到父亲的面前,热乎乎的和父亲打折招呼。

“爹,饿了吧!”

刘夏寒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自打刘秋寒和刘冬寒失踪以后,刘家根就强迫着刘夏寒走出校门,不叫他在读书了,叫她去张耀武家给张耀武做了干闺女,服侍张耀武的生活。自打那个时候起,本来就很蔫巴倔强的刘夏寒更加发蔫了,也不回家了,不认这个亲生的爹娘了。刘夏寒再张耀武那里,出来进去的更是一句话也没有了,她就像一尊雕塑,老是那么个表情:不乐不忧,不说不笑,不慌不忙,不焦不躁。最近一段日子,刘夏寒突然地回家了,和爹娘也亲近的多了,变得开朗起来了,有说有笑的,无论和谁?总是未言先笑,语言也带着笑,像唱歌似的。在她的脸上,也洋溢着兴奋的光芒,就像草丛中绽开的野花花一样。刘夏寒能快乐起来,对于做父亲的刘家根来说也就放下了一颗心来。在他的心里,不叫女儿去读书,去给人家做干闺女,照顾一个瘫痪的大男人,自己的心里总有着一种内疚和负罪的感觉,总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委屈了这个闺女。刘家根看着这些日子突然变得勤快、变得开朗、变得亭亭玉立的四丫头,也打心眼里高兴了起来,充满了感情,那感情就像似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从她的眼底、唇边溢了出来。

“我的宝贝老儿子来了。”

刘夏寒笑盈盈的说:“爹,我来了,今天没少割啊!”

刘家根满脸堆笑的说道:“嗯,今天割的不少,比昨天还要多呢。”

“是不饿了,爹。”

“可不,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了,就等着老儿子送饭来啦。”

刘夏寒来到刘家根的面前:“爹,你猜,我给你拿什么好吃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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