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如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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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孤独的瞬间随程野的提问闪过脑海,许乖乖心发里闷,语气带着些许不安:“我不想说。”

又是这样,冷下脸排他千里之外,当谈话涉及到许乖乖的个人生活,她就会竖起刺,他被许乖乖画的圈远远隔离在外面。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受到过太多的伤害吗?包括他扔出去的红水桶?

程野沉默一会开口竟然说:“你太弱了。”

许乖乖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直到程野轻易拎起她的胳膊,任由许乖乖怎么用力都脱不开他的手。

程野松手说:“你看,还是太弱了。在血族弱小是可以被杀掉的存在。”

许乖乖揉搓自己的手腕低声道:“所以我活该被欺负?我又不是血族。”

“不,你已经很强了,但是还不够。”

“你想表达什么?”

程野看许乖乖一脸想咬人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揉揉酸痛的后颈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上次在体育馆的偷袭很不错,只是下次记得学好绳结的系法,我可以教你。

许乖乖还是听不出他打底想说什么,但应该比之前的话都更包含善意。她稍微平复心情,想继续追问,程野却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嘴边,眼神瞟向她身后提醒道:“有人来了,我们先走。”话毕先一步转身,看她还不动,用手勾了一下她的胳膊。

走啊,在等什么?

许乖乖握紧被程野碰过的地方,奇怪皮肤接触勾起的痒意竟然还可以蔓延到心里,难道是因为标记?

许乖乖慢程野一段脚程,前方的程野突然轻飘飘扔给她一句话:“离常宙远点,他很危险。”

“我觉得你也很危险。”这是实话,许乖乖没有揣测人心的能力,光是自己生存方式的选择都足够让她困扰,这兄弟两之间的拉锯线上挂上她这个战利品,使她的思绪更乱了。

“你到现在还向着他说话?

离宿舍越近路灯越少,许乖乖踩着月光下的脚印一步一步靠近前面的人,视线落在程野的背影上想再问一些事。程野早就察觉到许乖乖靠近到气息,手一伸顺手将她拉至胸前。

我现在觉得你也很危险,跟在我背后又想搞偷袭?还是把你放在眼皮底下更安全。接着程野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边按揉她的发顶边说:常宙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脑子都给你迷晕了。我比他好多了,不明白吗?”

“放手,我的头发!万一别人看到怎么办?”许乖乖抓住程野作乱的手,试图掰开逃离。这显然是无用的错误做法,程野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反手扣住她的手掌,一把箍在她胸前,这下揽的更严实,许乖乖甚至觉得自己的脚掌都快脱离地面了。

我们被看到的还少吗?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踩对方的脚,或者肘击对方的腹部来逃脱。我说了我会教你……把你的脚放下。

许乖乖轻轻放下了要踩他的脚,因为程野的头已经快埋进她的颈窝了,在他的尖牙漏出之前,许乖乖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抬头望着他。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程野放开对许乖乖的挟持没有继续为难她。

“真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你怎么老是在背后对别人说叁道四的。”

程野喉咙一哽,深吸一口气说:什么叫背地里,当面我直接说的他哑口无言。

得理不饶人。

“……我说你是不是越来越不怕我了?”

许乖乖没有回答,但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不少,许乖乖瞟他一眼问:“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和常宙比?”

这个问题程野不是没问过自己,如今被许乖乖问及,过往的事又浮现眼前。

“可能是习惯了?小时候常宙回到本家,他们想看谁更有资格成为下一个家主,常将我们放在一起相比较。”

“回到本家?

“他没跟你说?我们又不是亲兄弟。”

“什么?我不知道。”许乖乖的吃惊溢于言表,此时程野正深深凝视着她,就在许乖乖以为他会解答她的疑惑时,对方却突然一脸无可奉告。

“他的事应该由他自己开口,我只能跟你说我自己的事,免得某人说我在背后对别人说叁道四。而且为什么又开始说起他?”

以后也不会和常宙有交集了,这些也与她无关,但好奇像猫尾巴撩拨着许乖乖的心,她继续问:“所以你们才这样水火不容?”

“水火不容?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形容的人,我在你面前争强好胜地太明显了吗......小时候我还没那么讨厌他,但是渴望获得别人的认可,一直听着&#039要成为有能力继承家主之位&#039之类的话,作业得了次等就会被扔进某个深山老林里惩罚,能活就活,死就死了。有时我想我生来的原因就是为了做一位合格的继承人,没有其他意义,既然要拿我和别人比我就努力做到那个份上好了。

程野越是这么轻描淡写地略过,许乖乖的心越是扭在一起,苦涩不自觉爬上她的嘴角。

别撇嘴了,再撇嘴要耷拉到下巴了。反正就是老一套,谁都可能有一对严厉的父母,我说的稍微沉重了点是吗?心疼我了?

程野绕到她面前,捏她的脸颊,想扯起她的嘴角往上扬,被许乖乖一左一右挡在两边。

“也许常宙根本没有竞争的打算。”

程野嗤笑一声,估计是笑她的天真。

“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要标记你吗?”

线索太多导致事态清晰很多,被利用的滋味很不好受,许乖乖现在再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还像条皮筋被常宙和程野拉住两头扯来扯去,细微之处隐隐有已经有快要断裂的痕迹,她头痛地选择逃避。

他们已经站在宿舍楼下,这让许乖乖想起在人类世界,男生总是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待要约会的对象。程野倒不是,他是要和她一起进宿舍。

奇妙的遐想让许乖乖心里有点痒,她嘴一快,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为什么非要和我交往?”

“当然是为了看常宙吃瘪的样子……怎么突然走那么快?等等我,宿舍里空唠唠的我不想回去。”

“那你再一个人逛会,我先回去了。”

许乖乖要转身上楼,被程野眼疾手快地拉住,同时,许乖乖余光看见后面有往上走的学生,她几乎是被火沿着袖子一路向上烧般害怕地甩开程野。

她甩胳膊的幅度太大,程野被她一挣脚步不稳,差点站不住脚急忙撑住扶梯。

这边动静大到上楼的女生撇了他们好几眼,才慢吞吞上了楼,留他们僵在那,定格住两张尴尬的脸。

“你把我当什么脏东西了?几次了?在常宙面前那么着急甩开我,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许乖乖听不得这话,她反问:“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也是不平等的。你最近有多怪你知道吗?我宁愿你保持一开始对待我的态度。”

许乖乖知道看似平静的湖水下涌着何样暗流,平淡的日常和镜面的湖水一样,她与其拢起落叶织做摇摇晃晃、一碰就碎的散舟,假意沉迷于柔波上的惬意,不如挣扎个痛快游上岸,还有另一个下场大不了和舟碎一样。

许乖乖自持冷淡地说:“我回去了。”

按理说程野没有理由再跟上来,但她还是忍不住幻想急促的脚步会不会追在身后。是不是身处囹圄太久,她对每一段可能亲近的感情都相当渴望,可是上次的主动带来了什么?开学典礼上的不适离场?身上不知何时强加的标记?厕所里扑面而来的冷水?程野这几日再而叁的纠缠给了许乖乖交涉的勇气,勇气推动她前进的结果又会是什么?程野说的对,她太弱小了,她还是太害怕受到伤害了,窝囊到学校没人和她说话她就只会趴在课桌上装睡。

楼梯上只响起她一个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直到她的寝室门口,许乖乖转头,空空荡荡的走廊尽头一眼就能望到底,她来时路上的声控灯一个个随着时间限制熄灭。到头来,似是因为她发生变化的事物,也终究会回归原样,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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