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魔与魔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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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魔与魔仙

陈实此言一出,坐在木车里,正在啃馒头的黑锅立刻激灵一下,急忙把馒头塞到口中,警觉地盯着应如梦。

它的四周悄悄生出阴风,随时准备接应陈实。

木车傻乎乎的,还在往自己嘴里塞着吃的,浑然没有意识到情况危急。

应如梦噗嗤笑道:“馍?哪里来的馍?只有热腾腾软乎乎的馒头,你要吃么?”

陈实凝视她的眼眸,像是要看她的真伪,但从她的眼眸中什么也看不出来,笑道:“我听人说,拱州金身大佛被菌丝掏空,危害拱州的魔已经逃脱。我知道苦竹禅师和无尘师兄二人进入拱州,并未见过应师叔,还以为你是那只魔,所以故意诈你。应师叔勿怪。”

应如梦凝视他的眼眸,像是想看到他的内心,但看到的是一尊尊比自己还要强大的魔。

过了片刻,她噗嗤笑道:“自然不怪。我是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么会生气?我之所以去拱州,是因为听到了苦竹师兄的死讯,所以赶过去处理后事。”

她扬起手将鬓角的发丝顺到耳后,衣袖不自觉的滑下来,露出粉白的手臂,珠圆玉润。

陈实对这风情视而不见,凝眸看着酒楼的入口,道:“既然四大皆空,死了就死了,为何还要处理身后事?”

应如梦胸部隆起几分,衣衫似乎也变得轻薄了一些,面带浅笑,道:“身是臭皮囊,还在尘世中,所以要处理。”

陈实看着人来人往的酒楼,道:“佛法读的多了,魔会成佛么?”

应如梦向他看来,陈实哈哈笑道:“我故意试探你哩!瞧把你吓得!”

应如梦咯咯笑道:“你试探出来什么了?”

陈实摇头道:“什么也没有试探出来。”

黑锅听到自己脑袋上传来啵的一声,抬起爪子摸了摸头,竟然有一根蘑菇生长出来,不由凛然。

木车更是啵啵啵声音不断,顷刻间满车长满了小蘑菇!

黑锅心惊胆战,祈祷小主人不要再试探了。

陈实询问道:“大报国寺也有女修士么?”

应如梦见他不为美色所动,心道:“他的心性修持得不错……等一下,他不会是还不知男女之事罢?那么我适才的作为,不是做给瞎子看了?”

她抿嘴笑道:“四大皆空,何分男女?”

陈实认认真真道:“身是臭皮囊,还在尘世中,自然要分男女。”

应如梦凝视他的眼眸,适才她便是以这句话应对陈实,没想到陈实如今以同样的话应对她!

陈实与她对视。

黑锅薅下车里的蘑菇,塞给车子吃,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们。

陈实突然哈哈笑道:“我是试探你哩,应师叔不要激动。”

应如梦适才的严肃不翼而飞,咯咯笑道:“我被你吓到了呢!”

黑锅咬牙拔下脑袋上的蘑菇,重重塞入嘴巴里,恶狠狠的看着两人。

木车悄悄长出一条条手臂,摘下身上的蘑菇,尝了尝味道,味道不坏,于是摘下更多吃了下去。

这时,无尘和尚快步走出酒楼,笑道:“师叔,陈施主,我又要到一份饭!一起吃,一起吃!”

陈实从车中取出小圆桌,在街角的树荫下支起,又取出几个小马扎,道:“黑锅,你也下来吃。”

黑锅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耳朵打在狗脸上,啪啪作响。

陈实没有勉强它,三人坐下,吃着无尘化缘来的饭菜,虽然都是斋菜,但味道还算可口。

陈实道:“和尚,你怎么还在新乡,没有回大报国寺?”

无尘和尚道:“师叔说,我有世俗之心,须得在尘世中多加磨砺,佛法和大轮明王金光咒才能再进一步。”

陈实惊讶的看了看应如梦,道:“应师叔也懂得佛法和大轮明王金光咒?”

应如梦笑道:“苦竹师兄死后,我在大轮明王金光咒上的造诣便是当世第一。”

陈实扬了扬眉,道:“我听闻拱州的那只魔,用菌丝吸干了苦竹禅师的金身,它的金身造诣,只怕不弱于应师叔罢?”

“噗!”

无尘和尚鼻孔喷饭,呛得大声咳嗽,脸色通红。

应如梦迎上陈实的目光,似笑非笑。

陈实吃饭,哈哈笑道:“适才相戏耳!师叔吃饭。”

应如梦磨着牙,笑道:“玩笑开得多了,容易死人的。上次有个人开玩笑,吃着饭就死了。你猜怎么死的?”

陈实凑到她面前,眼中满是好奇:“怎么死的?”

“好奇死的!”

应如梦咯咯笑道,“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

陈实也哈哈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无尘和尚连忙转变话题,道:“我留在新乡,还因为中了举。中举后便是可以挂单的大和尚了,出门在外就方便了许多。陈施主,放榜那天,我看到你的名字,高居榜首,还在世阀子弟之上。”

陈实知道他素来势利眼,肯定是因为自己排名高而高看自己一眼,于是道:“和尚中举后有何打算?”

无尘和尚道:“跟随师叔行走各省,见一见风土人情,磨砺心志。”

他迟疑一下,他苦读佛法,可不是要过苦日子的。原本他打算去西京,借大报国寺的名头结交世阀子弟,谋个好出身,但应如梦笑他势利,要带着他行走江湖,过苦行僧的日子。

他反抗不得,只好跟着这只魔修行。

这顿饭吃完,无尘和尚收拾铜钵,双掌合什,向陈实躬身道:“陈施主,我和师叔还要游走四方,就此别过。”

陈实躬身还礼,笑道:“来年西京的会试考进士,和尚还会参加么?”

无尘和尚道:“若是要在寺内再进一步,成为讲师,还是要去考一考的。别过。”

陈实轻轻点头,目送无尘和应如梦离去,待到他们走远,陈实双腿一软,险些瘫在地上,急忙扶住车,这才稳住身形。

他身躯颤抖,两条腿抖得站不稳,顾不得收拾桌子和小马扎,艰难的爬到车里躺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适才憋着的汗珠此刻不要命一般往外哗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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