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郎君,莫要吓唬我了。【求月票】(2 / 2)

加入书签

“行,那就还好。”

柳白是在算着,别到时候周八腊来了,媒姑没赶过来……那就要自己出手了。

柳白又不想自己出手。至于他为何知道廖康能联系的上媒姑,猜的,但也不是没理由的猜。

原先的那个老张头既是媒姑的人,媒姑能联系上他,那廖康作为老张头的继承者。

那么廖康多半也就能联系得上,只是看他愿不愿意罢了。

今儿个一问,发现自是如此。

廖康则是以为柳白会怪罪于他,在他看来,这种跨过柳白直接跟媒姑汇报消息的行为,本就是大忌。

可没曾想,柳白竟然没有丝毫怪罪,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事。

毕竟他是以为柳白要在这老狼山阴脉长久的待着,就跟先前的李达一般。

但实际上,在柳白看来,这老狼山也顶多就算他的一个落脚点。

长待?

那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在这老狼山外围,一身绿绿好似蛤蟆一般的周八腊,正盘腿坐在一棵老松树下。

昨儿个晚上,他从行走那里得知了消息后,自是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说,昨晚上郑九他们一块进了地底的阴脉,再没出来,然后就等到了媒妁会的屠杀?”

周八腊身子微微前倾,看着眼前的这个小鬼,问道。

毕竟腊八教这么大的一个组织,悄悄养个小鬼,收拢点邪祟势力,那也是实属平常的事情。

“回教主的话,正是正是。”

这光头乌黑的小鬼跪倒在周八腊面前,不停地磕着头。

周八腊也没急着回复,只是伸手不停地摩挲着下巴的胡渣子。

这老狼山的事情,他基本上也都清楚,更是知晓媒妁会那边的权利倾轧。

以及这老狼山老掌柜对新掌柜的伏杀。

“柳白……”

他皱了皱眉,还是头一次认真思量着这名字。

然后反手从须弥里边,取出了一张信笺。

这是那死去的掌柜郑九给他禀报的消息,上边所记录的,也就是李达对围杀柳白的布置。

“两个纸伞会的阳神走阴人,外加一个鬼铸身的老仙家……”

“去围杀一个养阴神的走阴人。”

“结果他们全死了,反倒是这柳白没事……媒姑出手了?”

周八腊也揉了揉眉心,紧接着他就又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在水车坳,当时水车坳的事情已经消歇。

他们这些个养了第二命的走阴人,事后赶到了水车坳,最后也只是在那见到了沈若若。

见到了那个唯一活着的人。

周八腊记性好,记得当时媒姑问了几句本源之火的下落之后,就问了“柳白”这个名字。

而且当时媒姑的语气,还很是急迫,看着好像很是担忧。

不仅如此,丧葬庙的那个香主,还说柳白是他的兄弟……周八腊闭眼,脑中一张张书页翻过。

那是他这段时间,看过的门内递上来的情报。

很快,他便找到了柳白的大致信息……十月初五,加入媒妁会,年纪不过四五岁,却已聚了五气。

不,这是上个月的消息了,如今这柳白更是已经养出了阴神。

四五岁的阴神。

周八腊背后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一想,他便从这些看似纷繁复杂的消息里边,理出了一条脉络。

而这条脉络的起点……便是行走大人口中的巫神教了。

假设媒姑率领着她的媒妁会,拜入了巫神教,事后巫神教内的某位行走或是执事,乃至……高功。

让自己的子孙后辈出来长长见识,来了这云州城,来了这媒妁会……

如此一来,这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如果不是神教里边的执事高功,周八腊也想不到,哪里还能养出如此天资的小孩了。

而且,若非是巫神教上层下来的子嗣,媒姑岂能如此关切?

至于为什么是巫神教……行走大人那边也就都给出答案了。

想来如今这地底的神庙也是,因为被那柳白发现,他便喊了巫神教内的神使动了手。

一切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周八腊想到这,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就舒展开来了。

‘神教来人,自得神教应对,反正自己是不能吃这个亏。’

周八腊也很快就想好了对策。

他赶走了这逃命的小鬼,很快也就消失在了这老狼山的丛林里头。

“……”

晌午。

柳白去野外找了个山精,打了打牙祭,反正蚊子再小也是肉,只要自己能增长点气血,那就是好事。

只是没曾想,等着他回来自己后,刚一推开门,确实见着自己的房间里边,坐着个陌生的人影。

身穿红裙,翘着二郎腿,小巧的玉足裸露,白皙似玉的脚趾夹着小布绣鞋,不停地掂着玩。

只是见到柳白进来,她立马穿好,还将小脚缩回了红裙里边。

柳白有模有样的拱了拱手,“见过会主大人。”

媒姑也是起身,笑吟吟地说道:“小白总是这么见外。”

媒姑此刻是坐在客座的位置,可柳白进来后,却是直接坐在了主位上,颇有种倒反天罡的意味。

但是媒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只是笑着说道:“老狼山这边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这事是我安排的不够好,但却要感谢小白,将这里的事处理的如此干净。”

“没,是我给会主大人添麻烦了。”

柳白感觉两人就像是在商业互捧,很是客气。

“不麻烦。”

“腊八教的教主应该很快就会来了。”柳白说道。

媒姑依旧在笑着,“没事,他打不过我。”

“会主大人威武。”

一番客套结束,适时,这围子外头就响起了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

“媒姑,这事……做的太过了吧?”

周八腊来了!

原本微微低头的柳白,也是抬起了头,媒姑先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不咬人的狗来了,我先去把他打发走。”

言罢,她便是从柳白房间里边走了出去。

柳白想了想,也是跟上,媒姑见着他出来,还特意放缓了脚步。

原先这围子里边的人都被吓得纷纷进屋,许兆跟司徒红则是还朝柳白这里来的。

可当他们见着一身红裙的媒姑出来后,纷纷放下心来。

从东面出了围子,在这通往腊八教围子的山道上,周八腊就正站在这,还依靠着一株掉了叶子的厚朴树,双手拢袖。

见着来人,他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怎的,媒姑当年说过的话,签下的君子协议,现在都当屁放了?”

“君子协议是跟君子签的,对付你周八腊之流,就没必要遵守了。”

周八腊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将目光转移到了柳白身上。

他双眼一紧,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位就是柳白柳掌柜吧,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啧。”

“那是自然,少年不当英雄,难道等到你这般中年了,在神教面前当个狗熊?”

柳白自觉自己嘴上的攻击力,好像也是强了不少。

嗯……都怪马老爷,是马老爷将自己带坏的。

果不其然,周八腊听了这话,脸上表情明显一僵,旋即变得尴尬难堪了起来。

这被媒姑这样的人,骂了也就骂了。

毕竟互相伤害,互相挖苦什么的,也都已经很久了。

但是被柳白这样的小孩骂……却让他很是难受,因为童言无忌,小孩说的,往往都很真实。

周八腊也觉得,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在神教里边当狗熊。

一旁的媒姑则是已经捂着肚子,笑作一团。

“小白你说的太对了。”

“但他周八腊可不是进了神教才当狗熊,他在这云州城里,可是一直都是当狗熊的那块料。”

周八腊脸色愈发难堪,冷笑道:“呵,牙尖嘴利又有何用?”

“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声音未落,原本还在弯腰笑着的媒姑就已然一步踏出,带着他离开了此处。

纵使是要动手,媒姑也不敢在这原地动手,这万一要是伤到点柳白了……她自觉是承担不起的。

这点,媒姑觉得自己就算是和州牧大人,跟云州城那个唯一铸造出了神龛的走阴人硬碰硬。

她也觉得自己有活下来的希望。

但是一个铸神龛的,可不敢惹皇城姬家……更别说从姬家口中,虎口夺食了。

眼见着他俩身形尽皆消失,柳白也并不担心。

单对单,周八腊只有挨揍的份。

“公子,你是不是准备偷袭,将这周八腊杀了!”小草在柳白脑海里边,激动的哇哇叫。

“偷袭?什么叫做偷袭,我这叫做跟媒姑联手。”

柳白说话间,已是冲进了这密林里边。

也没走多远,只是见着没人能盯上了,他就化身鬼体,离开了此地。

媒姑两人也只是刚刚离开,但就这么片刻功夫,他俩就已经离了这老狼山,在这群山更深处的山沟里边交手了。

但这打斗声响也只响了几声,就已经消失不见,刚来到这树顶的柳白,就见着一道红色身影从远处掠来,像是一只红蝴蝶。

他骂了句“狗日的周八腊”,也就连忙落下身形,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他前脚刚到,后脚媒姑就回来了。

“小白你说的没错,那周八腊真是个狗熊,虚晃几手就溜了。”

媒姑略有些气愤的说着,“估计是打不过,要去神教里边喊人了。这几天我都会在这守着,小白你就放心吧。”

“好,劳烦会主了。”

柳白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不到傍晚时分,就有一支队伍来了这老狼山的围子。

他们身上尽皆披着白布,就像是戴孝一般,不仅如此,每个人右手的手腕上,都镶了个铁凿子,身上的气息也都尽皆相似,倒像是修行了什么同门的术。

“公子,他们应当是专门采血珠子的采珠人嘞。”

“肯定是的,媒姑自己都来了,还得在这耗几天,怎么可能在这白守着?”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按着老古人留下的规矩,这日落之后是不能采珠的,但是城里来的这批采珠人只是稍做休息,媒姑就带着他们下矿了。

丝毫不管其他,大有一种要趁着这机会,将这阴脉一把捞空的架势。

柳白则懒得去折腾,自顾寻了个僻静地,琢磨这术去了。

只是临了没多久,他就又想到了什么。

这《野火》之术始终不得入门,但是自己还有一门术,可是寄存在沈若若身上的。

这门术修不通,倒是可以先将那门术学了试试。

而且自己给了沈若若十天时间,现在也已经过去七天了,加上接下来这几天,媒姑多半是还要在这老狼山守着。

那是不是说明,沈若若已经得手了呢?

天色尚早,柳白决定自己回去问问就知道了,而且正好媒姑在这,自己去媒妁会去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察觉。

说做就做,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柳白就已经从这丛山峻岭之中,回到了云州城内的媒妁会总堂。

身化鬼体,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沈若若的小院前。

她一如既往的没有休息,而是在这……极为刻苦的修习着,而且还是一心三用。

吞食阴珠,蕴养灵性,同时在看着一本古书。

柳白身形从黑暗之中走出,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当即将她吓了一跳,甚至连手上的书都掉落在了地上。

“这么久了,这术已经是到手了吧?”

柳白笑眯眯的问道。

沈若若则是双手双脚并用,不断往后移动着,似是想离柳白远一些。

“到……到手了。”沈若若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就交出来吧。”

柳白则是一步步往前,像是在逼迫着她,不,不是像,柳白就是在逼迫她。

“我不能给你。”

沈若若摇着头,还在往后爬,可等他靠到墙上时,就逃无可逃了。

柳白微微皱眉,“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看着这眼神貌似有些坚定的沈若若,柳白随手一挥,便是有一条被打烂了脑袋的竹叶青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装着水的瓷碗被柳白放在了边上,如此一来,纵使沈若若叫喊的再大声……也传不到外边去了。

果不其然,她见着这玩意,当即大喊出声。

白色的双马尾也是用力甩动不停。

柳白手一抓,又是一条黑色的乌梢蛇被他握在了手里。

“这样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的话,就让你尝尝这没煮熟的蛇……是个什么滋味。”

沈若若听着,下意识打了几个干呕,像是呛出了许多口水。

“我说……我说,你别这样。”

沈若若流着泪,这次她都没再将那术写出来了,而是直接就这么流着泪,不停地背诵着。

柳白也是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起先还道寻常,他也是觉得,这术简单,估摸着三两下就能学会,可越听到后边,他就越发觉得……不对劲。

十分得有九分的不对劲!

眼见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柳白已是错愕的张开了嘴,他也算是知道,沈若若一开始为什么说这术不能教给自己了。

小草也是在柳白脑海里边说着。

“公子,你撞大运喽。”

沈若若更是挣扎着站起身,身高约莫只是到柳白胸口的她,伸出自己的小手微微揽住了柳白的大手,然后低着头啜泣道:

“郎君,莫要吓唬我了好不好…”

柳白:“???”

——

(求月票)

(本章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