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第407章 爱抓虫的皇帝(1 / 2)

加入书签

第407章爱抓虫的皇帝

站在先生面前,骆宾王问道:“老师,那什么最有用呢?”

李义府闭着眼道:“我也不知道。”

骆宾王蹙眉良久,道:“学生不解。”

“杀人很累,本以为杀人应该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可杀了一个又有一个,杀不完啊。”

李义府稍稍睁开眼,道:“在长安有一个很厉害的皇帝。”

骆宾王疑惑道:“那皇帝很厉害吗?”

李义府颔首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很有手段的皇帝,你将来要是去了长安,你就去听听关于这位皇帝的事,如果你将来要入仕为官了,一定要见一见这个皇帝。”

骆宾王道:“家母不让学生为官。”

“为何?”

“家母说,当官没有好下场的,让学生纵使有才学,也不要为官,更不让学生看书了。”

李义府道:“那就听你母亲的话,入朝为官,是很累的。”

骆宾王又迷茫了,他收拾好先生的官袍,拿去让家母去洗。

隔壁的抽泣声停下了,李义府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李义府发现自己还坐在椅子上,睁开眼见到了眼前的妇人,这妇人牵着骆宾王就站在院子里。

还是觉得疲惫的李义府站起身,行礼道:“见过骆母。”

骆母看着还幼小的儿子,低声道:“其实你爹一直因有你这个儿子骄傲,母亲不想你为官是因母亲看着你爹经历了太多事,你是一个多么有才华,有天分的孩子。”

看到母亲说着话,又眼含着泪水,骆宾王道:“娘,你不要哭,孩儿会听话的。”

骆母收起眼泪,向着李义府行礼道:“这孩子很有天分,还请先生好好教导,让他看书吧。”

李义府作揖道:“定不辜负。”

骆母又有了笑容,道:“去李御史家里看书吧,母亲给你准备饭食。”

“嗯。”

骆宾王脸上又有了明媚的笑容。

李义府深知这一家人经历过很多起落,深知人心之恶。

这孩子其实很听话,也很懂事,长年来颠沛让他懂事得很早。

在扬州还有很多事要办,御史台办事其实不需要搜集太多的罪证,只需要瞒报赋税一条,扬州各县的县官都被拿入了扬州城内。

整个扬州城也开始了戒严。

上官仪拿着朝中的文书脚步匆匆而来,道:“我要去一趟秦淮的乌衣巷,扬州的事交给你了。”

说起乌衣巷,自然离不开江左的中古门阀的王谢两家。

李义府拿过文书道:“崔仁师的案子与王谢两家有关系吗?”

上官仪颔首道:“当年崔仁师在太原收了几个弟子,其中就有王谢两家的子弟,当初崔仁师要去江南之前,他的弟子就派人联络了。”

李义府走入屋内,拿出一个灵位。

见到这人又拿出了当年的灵位,这个哑巴死了,李义府担心没人祭拜,就一直将灵位留着,每当重要的时节就会拿出来祭拜。

上官仪见他还如此执着,便留下了文书摇头离开。

乾庆二年,夏季过去之后,中原各地都已入秋。

关中的秋色正浓,李承乾离开了皇宫,来到了郑公家中。

穿着一身黑色衣袍的李承乾站在郑公的灵位前,拿出文书在灵位前焚烧着,低声道:“郑公,东征之前你交代的话语朕在做了,你深知有些事只能让朕来做,君子一诺重千金,朕会持之以恒,往后数年数十年,始终如一。”

如今郑国公家中的家事都是魏叔玉在主持,他承袭郑国公。

良久,李承乾站起身走出灵堂。

魏叔玉并不知道当年家父与陛下都说了什么,大概是一些很重要的话语,站在灵堂前向陛下行礼。

李承乾道:“郑公对朕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对大唐来说是一个值得被铭记的人。”

魏叔玉忙下拜行礼。

李承乾看了眼郑公病逝时所住的书房,稍有思量了片刻之后,重重拍了拍魏叔玉的肩膀,而后离开。

如今的朝野皆在议论扬州的事。

中书令岑文本坐在中书省内,听着众人的议论,讲述的都是李义府,杜正伦,上官仪,张行成四人在扬州的举动,御史在扬州杀了很多人。

已有三百名犯官与五千多的反民被押送到长安。

李承乾回到宫里,就听到了内侍的禀报,这位内侍已很老迈了,贞观年间便执掌宫内事务,陛下几次劝他告老,他都不愿意离开,愿侍奉李唐皇帝到老死。

这位老内侍低声道:“陛下,赵国公还在等候着召见。”

“让他入殿吧。”

其实这个时候陛下应该不愿意见赵国公的,但还是召见了,老内侍拄着拐杖走到殿外,让年轻的内侍宣读陛下的旨意。

半刻时辰之后,长孙无忌这才走入新殿内。

面前还放着堆积成山的卷宗,李承乾看着眼前的卷宗道:“舅舅,这些卷宗都是扬州送来的。”

长孙无忌行礼道:“陛下,扬州的事处置得太过刚烈了。”

李承乾颔首道:“朕知道,已下发了旨意,让他们注意分寸。”

“那些人犯该如何处置?”

“主簿以上的官吏全部斩首,其余人等一律发往西域种树,遇赦不赦。”

闻言,长孙无忌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道:“陛下,贪婪是人性,有些事是杜绝不了的。”

李承乾点头道:“朕知道,因此朕觉得监察要持之以恒,并不是这一次就结束了,往后数年李唐会将监察进行下去,让监查成为一种寻常事,并且一直查问,循环往复。”

长孙无忌抬首问道:“陛下是要与人欲斗争?”

李承乾站起身,走到舅舅的身边,道:“朕自小就喜欢抓虫豸,尤其是抓社稷的虫豸,这的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天下各道州府,皆寒蝉若禁,地方会有反情的,会有人记恨陛下的。”

李承乾看向新殿外的晴空,面带笑容道:“若没人记恨朕,朕反倒觉得人生没这么精彩了。”

长孙无忌又道:“臣担忧陛下。”

如今的长孙无忌须发也有了灰白之色,鬓发也已斑白,李承乾带着舅舅走出殿外。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