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如此人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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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第二日辰时出行,但午时时分,五人才动身。

原因自然是封如故又睡过头了。

常伯宁拉过正在打呵欠的封如故,在他本就沉重的行囊里又添了一把阳伞:“即将入夏,太阳总是烈的。”

封如故嘟囔:“只有师兄你会觉得太阳过烈。”

常伯宁:“带上。”

封如故:“哦。”

如一已做完早课,早在青竹殿外闭目等候,闻言睁开眼睛,凝望师兄弟二人,眼中不免映出几道旧事影迹。

他重新闭上眼,收敛心神,不去多想。

鲜少出殿的常伯宁一路送他们到了御剑石处,放轻了声音细细叮咛:“……花开三朵,莫要耽搁,一定回来。”

封如故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嘀咕道:“慈母手中线,游子……”

诗还没能吟完,封如故就被打了一下脑袋。

常伯宁这话被耳力卓群的海净听了去。

他毕竟年轻,心性未定,和寡言少语的如一居士同行许久,早就憋得不轻,便去询问看起来和他同龄的桑落久:“敢问,常道长所说的‘花开三朵’,是什么花?”

“……嗯?”

桑落久正在第三遍清点乾坤袋中的物件,初听时一头雾水,等海净原话转达,才抱歉一笑:“在下才拜师三年,对师父了解并不很深。小道友心中有疑,不妨去问罗师兄。”

但罗浮春也是全然不知:“花?何花?”

见这个问题的答案无人知晓,小和尚愈发对封如故此人好奇起来:“那,敢问,云中君背上双剑是何物?”

提到这双名剑,罗浮春一张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点笑意,耐心解答:“是师父的佩剑。螺青色鞘的叫‘昨日’;白玉色鞘的叫‘今朝’。当初师父就是凭这剑,斩杀妖邪,护百余道友于危境之中……”

正在罗浮春口若悬河之际,封如故背着剑,空着双手慢慢踱了过来。

他环视一周:“谁的御剑之术最好,带封二一程吧。”

罗浮春:“……”又来了!!

封如故又打了个哈欠:“我昨夜一夜乱梦,不得安睡,怕御剑有失啊。”

海净听得嘴巴鼻孔一起放大。

他小声问罗浮春:“云中君这等修为,也会担心‘御剑有失’这类下等弟子方会犯下的过错吗?”

罗浮春咬牙低声道:“屁。他就是懒的!”

桑落久却主动请缨:“师父,我来罢。”

“我来。”

如一略冷的声音,拦过了桑落久的话,话音中带着一点不容置疑。

桑落久不吭声了。

佛门传世已久,“如”字佛名,按理说与桑落久这代修士乃是同辈,但如一居士的声名斐然,桑落久自知与他难以相比。

况且,他既主动提出要载师父,出于礼节,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封如故倒也不客气,抬腿上了他的剑,随手一揽,便抱住了他的腰:“有劳啦。”

如一身子微动,诧异地低头看向他自然环来的胳臂,似是不能理解此人为何会如此厚脸皮。

封如故且不管他心中如何想,回头同常伯宁招呼:“师兄,我想吃葵花子了。你在后殿多种一些。”

常伯宁失笑:“是是是。我种上一顷葵花田,等你回来。”

五人离开了风陵山。

最新一名受害者是文始门人,若要找寻线索,他们第一个自然是要前往文始门。

“落久,你别总惯着师父。师伯惯着他,你也惯着他。”路上,远远跟着封如故与如一的罗浮春,摆出师兄的架子训斥桑落久,“他如今这般懒散,都是被你们惯出来的。”

桑落久也小声道:“师兄,师父念了小半年的那个金丝剑穗,不也是你攒钱买的。”

“买了有什么用?”罗浮春气道,“不过是摆来好看!”

语罢,他一抬头,便与前面剑上的封如故遥遥对了眼。

封如故未语先笑,冲他眨了眨眼。

今日他未戴单片眼镜,阳光之下,他的右眼颜色比左眼稍淡,看起来颇有风情。

罗浮春一张脸轰地一下红了。

封如故还想再逗弄逗弄这个独爱他脸的徒儿,便听得一声命令自前传来:“莫要乱动。”

封如故回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青年,笑说:“抱歉,我分了你的心吗。”

明明是正常的一句话,却被他说得多情至极。

如一一顿:“不会。”

封如故笑道:“啊,真是冷淡。”

许是不想同封如故交谈太多,如一直接道:“云中君从无真心。既无真心,又有何能力乱心?”

无端被怼了一脸的封如故好奇歪头:“你这么说,想必是跟我很熟了?”

“并不熟悉。”如一道,“贫僧只知,端容君为云中君百般担忧。云中君若念同门之情,理当把这桩事务速速了结,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无谓之事上。”

话说到这份上,封如故却也不生气,连抱住他腰的手都不松一下,道:“说得真好。是我师兄你义父当年教你的?”

如一不言。

当年之事,他将其视为珠玉珍宝,从不对外人提,但义父宠封如故,世人皆知,对他细说,也是正常。

封如故:“不过,我师兄可曾教你,莫要妄断人心?”

如一方要开口,便被封如故打断:“啊,到了。”

文始门东面也有御剑石,两侧有弟子,专负责迎来送往。

那些小弟子见是风陵来人,又听了云中君的名号,丝毫不敢怠慢,一个跑去通传文门主,两个在前引路,往正殿而去。

谁想行到一半,便从路前杀来一个左手提鞭,右手执剑的少年,双目赤红,一道鞭锋扫开一个面色大变、匆匆上去相迎的文始门弟子。

另一名慌张叫道:“二公子,使不得!这是风陵云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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