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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儿开始不愿意,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去,也就委委屈屈地从了。
罗镇说完话,刚好良儿来续茶,温先生看向良儿:“外面传那些话,你听到没有?”
良儿应声,然后笑道:“这话也就骗骗吐蕃人,王爷到底死没死我们还不知晓?”
做了妇人之后,良儿比之前放得开了:“王爷大腿上有几颗痣我都清清楚楚,真的换了尸身,别的能作假,身上长得东西能一模一样?”
罗镇听到这话跟着意味深长地一笑,在良儿身上扫了几眼。
温先生道:“武卫军在这里。”
“八成也是被骗了,或是有人故意聚起他们,”良儿思量道,“这是要从咱们王府手里抢人啊。”
温先生之前还有所怀疑,听良儿这几句话,便觉得还是他们之前想的那样,有人打着王爷的旗号,是在收拢武卫军。
看来他们得想法子拉拢怀成这些人。老豫王还有血脉的事,就算是良儿也不知晓,温先生自然不会与良儿说,但他觉得如果利益足够大,是时候该透露给武卫军的将领了。
第435章 贱命
温先生思量许久动手写了信函给太妃,将这里的情形都禀告清楚。
昌乐长公主那边,他们若是再继续煽风点火,就怕会被人顺藤摸瓜,不能小看六州的人,万一里面有几个聪明的,再给他们些时间,真有可能出纰漏。
温先生道:“将人都收回来,去查查城内的武卫军都在做什么?该露面的时候,让聂申去。”
罗镇觉得好,聂申也是“聂”字的家将,见到聂双容易融进去。
罗镇起身出去安排,刚走到院子里就听一声惨叫,应该是良儿发出来的。他不禁摇了摇头,温先生平日里看着脾气不错,就是有一样,对身边的女人不咋地。良儿刚才说豫王身上有几颗痣,说的那般欢喜,温先生能喜欢听?就算弄个妾室也得是清清白白的,谁也不会要个残花败柳。
罗镇走了好一阵子,屋子里的打骂声才停下,门再次打开,良儿伸手整理着衣裙,一边脸已经被打肿了。她眼睛里满是红丝,透着几分畏惧,不过被头顶上的月光一照,那些畏色去了很多,反而露出一抹喜色,她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她双手合十像是在对天祈祷。
希望豫王真的活着。
她不知道那尸身是不是豫王的,她侍奉的时候,豫王从来没让她近身过,但她偶然间知道豫王腰间有一颗红痣,那尸身上却没有。虽然不敢确定,但只要有希望就好,她就会设法瞒过太妃。
没有人让她这样做,她也不是为了豫王,应该说不光是为了豫王,而是为了当年那个被太妃打死的小子,那个一心想要做豫王府家将,随豫王出征的小子,那个叫她姐姐,花一两银子给她买了支簪子的小子,那个她被责骂愿意坐在她身边听她哭诉的小子。
就是那么个人,苦练拳脚,不敢有一日懈怠,偷着读书,心怀希望的人,甚至会捧着几张纸笺问她,他的字有没有好一些,还会与她说,他腰上有颗痣,小时候被道士看过,说那痣长的好,将来必定能挎刀。
她听了不禁发笑,他就急着解释是真的,他侍王爷的时候,看到王爷腰间也有一颗红痣咧。
她故作惊讶,说他一定能像家
里的怀光、怀正他们那样。她一直觉得他会有出息,不一定大富大贵肯定能欢欢喜喜。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就因为禀事时,赶上太妃心里不舒坦,就被拖下去打死了。
死的那么仓促,那么随便,轻易的好像不是一条命似的。
命贱就是这样,没有人在意你如何努力地想活着,也没人愿意去看,他们总是一个不舒坦,一个不在意,不用任何理由,就拿走了你的性命,毁了所有一切。
她也是个命贱的丫头,但她希望有一日能让太妃知道,太妃的谋划、算计,会毁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子手里。
她也想让太妃尝尝不在意的滋味儿。
……
聂申费了一番功夫才进了阶州。
如今的六州之地,想出容易,想进却很难,尤其是聂申这样的汉子,除非在六州之地居住或是亲戚家中有急事,这才会被放行。商贾倒是相对宽松些,只要盘查一番,做好文书就好,但是来六州之地的商贾着实太少了。一来大家不知晓为何阶州等地关闭城门到底是不是因为吐蕃人,因为阶州外有不少朝廷兵马聚集,万一自家打起来可怎么办?二来相邻州的衙署都不准他们去往阶州。
但越是这样的时候,东西越是好买卖,价钱也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就有人冒着风险来回倒腾物什,聂申就是找了这个机会,用了五十两银子,顶替了一个伙计,这才混入城中。
要说近一年内,最热闹的当属洮州,赵景云绑了一个孙集,连冯家的管事也抓了,聂申猜测太妃可能会遣他去洮州,不过他还没有去,洮州的那些人就又将事闹大了,推出一个昌乐长公主,还将六州之地聚集在一起。
怪不得京中的达官显贵个个将谍子都放过来,想要弄清楚这里出了啥事。
进城之后,照聂申的算计的,见聂双会很容易,当然他也不会径直前去,万一有个什么差错,他这一趟就白来了,至少他也得找个认识的人,打听打听消息。
聂申思量着,六州的武卫军有不少,遇到一个脸熟的该是不难,可能是他运气不太好,在阶州城里走了好几
圈,居然没有遇到一个武卫军,武卫军就像是故意躲着他似的,他忙的满头大汗,愣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聂申终于忍不住在街面上寻了一个卖茶的孩子,那孩子看起来十一二岁,不会有多少心思。
聂申道:“你天天在这里卖茶?”
孩子点了点头。
聂申接着道:“您可知城楼上守城的人是谁?”
孩子开口:“聂将军。”
聂申心里一喜,眼睛也亮起来,总算是找对了人,他接着道:“城内的驻军都在哪里落脚?今日我怎么没见到?”
孩子这次没说话,而是打量起聂申来。
聂申忙道:“我是来投军的,从前相熟的人在这里,我想去军中找一找他。”
孩子还是没开口,不过半晌之后他伸出了手。
聂申看着那翻开的手心,立即明白孩子是啥意思,他伸手入怀,拿出了几文钱放入孩子的手心。
那孩子将钱收下道:“聂将军今天不在城里,他们去了北城外。”说完转头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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