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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呱呱学语的婴儿,其地位也远超建彦。
建彦在宫中的日子也是举步维艰,如今远隔千里,又折损了大半的宦官,身边靠得住,有点本事的,也就罗鹊一人了。可她纵有三头六臂,也不过是个婢女,哪里敌得过大权在握的太子建彰,也不知道建彦眼下处境如何,直叫人心忧。
我起身问了玉莺时辰。玉莺道是晌午,这才发现,我竟已睡了足足十个时辰,把这十数日来的眠全给补了回来,顿觉身子有些酸痛,便让玉莺替我更衣梳妆。
我望着铜镜中人,感觉好是面生,有些不敢相信。眼睑微黑似染了清墨,脸颊清瘦苍白,看不出有一点儿血色。
正发愣时,玉莺问我要篦什么发髻。
身处这武威侯府,承想也不会有人愿意见我,我只道,云髻便好,稀松寻常,篦得也快。睡了许久,真想快些站起来走动走动。
玉莺特意为我描红涂脂,好让我脸上看起来有些红润。
秋风瑟瑟,幽幽桂香,金灿遮芒,馥郁芬芳。金桂树下一地金黄,细细金花随风飘荡,我信手抓了一朵拂到身前的桂花,凑到鼻下闻了闻,香气沁入心脾,顿觉神清气爽,惬意地伸了伸懒腰。
“小姐,深秋了,外面风大,还是先进宫里罢。”不知何时,谨佩已站在我身后,将一件氅子披在我身上。
我回头见她正端着一盘桂花糕,指着身前的桂树问道:“西北苦寒之地,风干沙烈,这桂树从何而来,又怎能栽活?”
谨佩回禀:“小姐有所不知,桂树性温怕寒,是事实。可金桂宫位于姑臧城的龙心所向,得上天庇护,地脉温湿,唯此宫能栽活桂树,故名金桂宫。”
难怪我只着单衣丝毫不觉得寒冷,原来是这缘故,打趣道:“那这桂树又是哪里来的,总不见得是侯爷从京都叫人扛过来的罢?”
谨佩也是从其他下人口中听来,说这桂树不但是高翔派人一路从京都搬来的,而且还是他七年前离京时,亲口向皇上从上林苑里讨来的。
栽满了各宫,唯有此宫能存活,且枝繁叶茂。觉得奇怪,便到处找人来问,途径城中的一位风骨道人说出了此中玄机:“此地古之火正,食于心,心为大火。”
高翔重酬道人之后,便命人制图拓城,取天罡北斗正位,依盘龙之姿而建。并改宫名为金桂宫,由谨佩一人每日料理桂树及宫内打扫,其他人等一概不得进入,以免冒犯地下的龙怒。
“既是侯府重地,为何让我独居于此宫。如此尊贵之地,不应该是侯爷或是王妃居所吗?”听了谨佩云里雾里的传说,我不禁心下犯疑。
“那日在闲豫堂,侯爷只叫奴婢领小姐去南宫,而这南宫一共只有三处宫殿,其余两处住着紫姹和红嫣,奴婢只好引小姐入了这金桂宫。再者,侯府比不上京都,宫殿稀少,其他宫殿各有所用,小姐又是女宾,恐有不便。好在昨日回禀侯爷,侯爷并未责怪奴婢,只吩咐奴婢,小姐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谨佩边说,边垂头看着手中的桂花糕。
在这西北之地,还能尝到桂花糕,实属不易,再说下去怕是要凉了,我将氅子交给玉莺进了宫内与二人一同分享。
玉莺随我野惯了,我开了口,她自是不客气地张口就吃。只是那谨佩念及尊卑,嘴皮子磨了半日,才肯与我们一同享用。
☆、第五章
这武威城中大小七城,原并不像王卫忠所说,是为了抵御外敌,而是信了鬼神之说。
细观宫内,鸟兽环楣生生如动,金窗花棂巧夺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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