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欢娱恨夜短,寂寞嫌更长,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快。我又该回学校了。熊猫很伤感“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我惨笑“最近手紧,你先垫着。”
“我真没钱,不信你看”说着主动把空空如也的钱包递过来。
“彼此彼此。”我把外套口袋翻出来。
我们互相搜身之后,悻悻对骂了一句“抠门儿”最后还是熊猫从书包里摸出几张小票儿说“走吧。”
我也不便太不厚道了,拍拍裤兜说“饮料还是我买吧。”被熊猫翻了个大白眼。
此时将近情人节,大街小巷有点气氛的小店全坐满了没处游荡的痴男怨女,我们俩走了好几家熟悉的店都不太合适,人多,吵。
后来我越走越沮丧,熊猫很沉着,说,去依林小镇。
“靠,你钱多烧的啊?”我吓一跳“买不起单让人家扣下来,刷一年盘子都不一定够。”
“少吃点吧”熊猫感叹“没办法啊,现在估计就那儿人还稍微少点。”
不得不承认“依林”的东西贵,但是物有所值,我最中意这里的乳酪蛋糕。细腻清甜,蛋糕上的橙子片也酸甜适口,是我的最爱,每次我都先噬为快。熊猫就不一样,熊猫喜欢绿茶蛋糕里的红豆,她总是一颗一颗地剔出来留到最后吃,我俩的口味和性格都不太一样,但是合得来,就像乳酪蛋糕和绿茶蛋糕配着吃,口感会更好。
除了食物的精美,这里的器皿之美也是很少见的,我最讨厌那种超大的不锈钢餐盘,那让我想起学校的食堂进而反胃到毫无食欲。“依林”独树一帜的餐具也是我偏爱它的理由。就像现在这套骨质瓷的小碟子,晶莹剔透,活色生香。在暗暗的灯光下更逗人遐思,通常我和女生出来玩都不经常来“依林”因为这里感觉太好了。两人对座很容易产生暧昧感觉,我怕会日久生情,我不想当拉拉。
我抱着牛奶杯暖手。觉得自己像一只冬天的懒散的猫,安逸。美丽的服务员小姐端着托盘娉婷而行,我俩的眼光粘在她手里的盘子上目送她远去。
熊猫感慨“为什么我总觉得别人盘儿里的东西比较好吃?”
“娶不到的姑娘总是最好的哪桌上的?”我顺着熊猫的眼光看去“呦,还真是不错。”我恋恋不舍地一直看到服务员把托盘放在桌上。那桌离我们不远,遗憾的是中间有几棵盆栽凤凰树挡着,看不清珍珠奶茶后面是什么。
“行了啊,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我趁机偷了熊猫一块绿茶蛋糕,继续埋头腐败,熊猫直着眼往那边看,眼珠子都快飞人家盘子里了。
我伸手在熊猫眼前晃晃“不至于吧?”
“老林”熊猫脸都白了,吞吞吐吐说“那人那人好象你爸。”
“要不咱们先走吧?”熊猫快吓哭了。
“不走!”我咬牙切齿看着树影背后两个熟悉的背影“要走你自己走。”
熊猫不敢动弹,哭咧咧地看着我。
葛桐好象是哭了,公然在公众场合拿张纸巾不住擦脸。我看见她肩膀微微耸动。
贱人!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我手里转着骨质瓷的小碟儿冷冷地看着她。
我一言不发静观其变,我爸一直没动,他略微偏着点脸,看着葛桐,大概是想劝又不敢劝的样子。他们并肩而坐,看起来和谐而不失亲密。
葛桐气儿还真长,我耐着性子等了她半个多点儿她还没哭完,好容易哭得差不多了,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扭头重新开始抽噎。我看着她,胸腔里的小火苗一簇簇地往上燎,贱!就一个字儿!贱!
我爸开口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变了脸,捏起拳头捣在我爸肩上,拿腔作势的,顺势就把身子靠了上去。哭得还挺卖力,我走到她跟前她都没感觉到。
我扬起手。
我爸忽然在那瞬间转头看到了我,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浓于水吧?他还没来得及现出惊愕的表情,我紧咬牙关,照着葛桐的脸把碟子狠狠地嗑了下去。
一声闷响,碟子滑到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碎了。
葛桐没反应过来,她懵了,捂着头抬脸看我,我就势反手在她脸上开了一个响亮无比的大耳光。葛桐的眉头上开始有星星点点的血珠渗出来了,甚是好看,我还想再开一个的时候,手被人架着了。
我爸。
我嚎啕大哭。扭着手身子想甩开他的手,可是怎么也甩不开。我爸手铁钳子似的。我瞪他,他把脸扭开,一发力,我跌坐在椅子上。
我怒从心头起,老东西真是糊涂了。哈,好,我顺手在地上摸一把碎瓷片扑上去,我爸懵了一下,本能地抬起胳膊遮挡自己,好了,我头都没回,算准位置把一巴掌瓷渣拍在葛桐脸上。
狠狠的,死命的把那细小尖锐的渣子,在她脸上,按进去,按进去,再来回挠两下。锋利冰冷的瓷渣,一点点穿透她和我的皮肤,奇怪,我并不觉得疼。
偏了一点,只拍在她右脸,下巴和耳根的地方,血,有我手上的,也有她脸上的。
葛桐不哭也不叫,吓懵了。
我返校的日子比预定的晚了两周,耽误了几天的辅导课程。不过还是值得的,我估计那个葛桐是再也不敢找我家的麻烦了,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我不信她一个才貌双全的硕士研究生真会对一个老头儿认真,投怀送抱,必有所图,这种事不是没有,为了留校或是保送,很多人会采用非常手段,不过也要想好了,能不能扛得住受害者家属的耳光,我爸属于比较传统的人,平时很少出去应酬,不太会玩,临老入花丛让这小婊子废了晚节也说不定,我做女儿的不挺身而出还有谁拯救他啊?
我和我爸自那天起没有说过话,走的时候我妈悄悄拿几张票子塞给我,我掏出来放在门口鞋柜上“以后我不用他的钱。”
我自觉那一碟子没怎么用劲,但是效果很好,她的脸没一个月是见不了人了,我的手也有点皮伤,好几天不能下水,不过很快就愈合了。
手好了以后我去葛桐宿舍“看”过她一次,她同屋的女生也是我爸带的研究生,没敢拦我。我一进屋葛桐脸就白了,不过这次我没动她,我连门都没关,只把她臭骂了一顿,我承认我骂得很毒很脏。那天我在来的车上还含了一片“金嗓子”比参加学校辩论赛准备得还好。葛桐的室友息事宁人地倒给我的一杯热水也成了有力武器,我爸不在跟前,葛桐也不装可怜相了,开始还跃跃欲试地想起来跟我叫板,我一把把杯子磕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开水四溅,她老实了。
我手上也泼了一些,但是我不能有一丝痛楚的表示,我一手执杯一手指着葛桐的鼻子把她骂蒙了。手越疼我骂得越凶,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弱,就像解放前的小混混当着对头往自己大腿上放烧红的木炭一样,拿自己都不当人看的人最容易镇住别人。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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