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二章 彩云之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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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归庭一有空, 便带着符鸣去体会江南风情, 荡舟、游湖、钓鱼、喝茶、听戏……比起天高云淡的云南,吴州更多了一分水润和温婉。

符鸣常常看着水边柔韧的柳条,以及荷塘面上冒出的点点清圆, 就不由得将它们和石归庭联系起来,也只有这样细腻温润的水土, 才能养得出石头这样温柔善良的人儿出来。这平城青青的石板路,幽窄的巷陌, 滴滴答答的雨声, 以及哗啦啦的流水声,与丽江真有几分相似,难怪石头会那么偏爱丽江。谁人不爱自己的故土呢?纵使她有千般的不如意让你去数落, 但也有万般的好处让你来眷恋。

符鸣在平城呆了半月之久, 石归庭朝夕陪伴,格外珍惜两人共处的时光, 恨不能将所有好吃好玩的都堆给他。石沉水觉得小叔的这个朋友很奇怪, 怎么跟小叔同进同出的,而且他还发现,自从符鸣来了之后,小叔那从来不闩的耳门每晚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这倒不是他故意去推门,而是有一次有个病症要跟小叔讨论, 推门的时候发现门是关上的,接下来几晚都是。他深以为怪,两个大男人, 住在一起有什么好关门的,怕谁偷看啊。

符鸣离开平城之后,石归庭落落寡欢了好长的时间。石沉水发现小叔的笑容好像被符鸣带走了一样,自从那人走了,他就很少开怀笑过。并且在他为偏瘫病人治疗时,强烈要求自己去旁观学习,说是要教会自己这一招,当然他这倒没有什么怨言的,活到老学到老,技多不压身,但是总觉得小叔是在安排什么事一样。

夏天过去了,石归庭治疗的那个病人还没有好转,他心里急躁得很,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不断地写信给符鸣,汇报自己当前的状况。这次他将信都寄往他们常住的大理马店,符鸣果然能够收到信,并且还有回复,这让石归庭的心情稍微有了一点安慰。秋天过去,冬天来临,石归庭的焦躁不安已经达到顶峰,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走了。他正想将病人托付给沉水,不料病人竟自己好了起来,这实在是太令人意外和惊喜了。

石归庭推辞掉所有的病人,收拾好包裹,准备去云南。临行前被沉水拦住了:“小叔,你总是一去就是几年,这马上要过年了,你过完年再走不行吗?”

石归庭看着石沉水,想到自己这次去了可能真是几年都不会回来一趟,便决定留下来过年。这一留果然是对的。

腊月,去京城做生意的杨沐回来了,他年初辞了账房之职,开始经营自己的生意,这年轻人宅心仁厚,竟一路得遇贵人,生意做得顺风顺水。两人聊了一会,杨沐得知他年后还准备去云南,便动了去云南做药材生意的念头。石归庭心里也冒出一个念头,若是杨沐能够将云南的药材生意做起来,那么符鸣的马帮是不是也可以趁此机会自己做生意,不再受约束于各位雇主,赚的钱肯定比单纯的运货要多得多,如此一来,马帮的境况便可慢慢得到改善。

因而他极力支持杨沐去云南,并且答应帮忙寻找马帮运送货物,当然,去云南的各种风险他也不瞒杨沐,全都分析到了。杨沐是个一心想做事业的人,对云南之行很是心动,两人商量好大部分细节,决定待年后杨沐去一趟京城之后便一起出发去云南。石归庭将自己的计划有变写信告诉符鸣,说自己大概明年五月才能到昆明,并且让马队在昆明等着。

石归庭对这个计划充满了信心和希望,他激动地筹划着:将杨沐的药材送回来之后,马队便可以自己买一批吴州特产的药材到云南去,这样便可以赚取差价。如果杨沐的生意做起来,一直需要云南的药材,那么马帮的生意也便可以长久做下去。这个想法让石归庭高兴了许久。

过年完,石归庭归心似箭,他在家望穿秋水,终于将杨沐从京城盼了回来。三月中旬,他们踏上了去云南的旅程,同行的还有一个叫杜书钤的少年,据杨沐说是在京城结识的朋友,一起跟着他们去云南游历。石归庭对热心游历的年轻人总有格外的好感,大概觉得能够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这两人是绝好的旅行伴侣,杨沐见识不凡,能说得出各地的很多典故。杜书钤虽然一身贵气,但是却毫不骄纵,十分谦虚好学,也很能吃苦耐劳,大概跟他从小便从师学武的经历相关。

这年春天南方普遍雨水少,各地都呈现出了不同程度的干旱。石归庭看着各地的旱情,不由得紧锁眉头,干旱会导致粮食无收之外,还极有可能会引起各种疫情,到时候百姓的困苦可不是雪上加霜?果然走到贵州东南的一个苗寨时,便发现了明显的流行疫情,当地人怀疑病人患的是时疫,一种非常严重的传染性瘟疫。石归庭寻了个机会上去把脉,发现只是一种疫痢,是因喝了不洁的水而引起的,疫痢比时疫容易治疗,这让大伙儿放了心。

当晚他们受邀住在苗寨族长家里。第二天告辞出发,路遇了因干旱无收成而落草为寇的山贼,杨沐受了伤,伤在右胸,好在伤得并不严重,在栗水县城养了数天伤,杨沐说什么也要赶路了。石归庭劝不住,看他恢复得还算可以,自己是个大夫,一路上还能照应,也不坚持,雇了一辆骡车,一路往昆明而来。

五月中,他们终于到达昆明。阔别两年,石归庭终于再次踏上了彩云之南这片热土,他的眼眶里有些湿润,原来他竟如此挂怀这篇土地。

符鸣早就接到他的信,估计他这个时间也该到了,先打发劳成过来等他们。石归庭看着劳成,他还是那么黑,那么憨厚朴实,那熟悉的音容笑貌仿佛是昨日还见过的,但谁曾想他们竟两年未见了呢。

劳成冲上来,给了石归庭重重一拳:“石大夫,你居然不辞而别,想得我们好苦。”说着眼中竟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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