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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他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还记得,十年前的事了,沈顷褪羌切栽俸每峙乱踩喜怀隼础

林思慎一路快步赶回了将军府,头一件事就是直接去了祖母的佛堂,一脸烟灰衣衫不整,苦巴巴的皱着脸直呼救命,扑进了祖母的怀里。

将军府最受人敬畏的人,一头银丝面上遍布皱纹,却仍旧矜贵威严的老夫人,急忙扔了拐杖抱住了林思慎,怜爱的摸着他的头:“哎哟,我的心头肉,这是怎么了?”

林思慎把头埋在老夫人怀里,装着哭腔:“祖母救命,爹说要打断我的腿,一会就该回府拿杀威棍赶来了。”

“他敢,有老婆子我在,他不敢动你一根毫毛。”老夫人眉头一皱怒喝了一声。

说完,托起林思慎的脑袋,看着他的大花脸,又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没事,你呀,赶紧回去洗把脸换身衣裳,瞧你这模样,都是个大娃娃了。”

林思慎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的抬眼看着老夫人,那湿漉漉的眼睛委屈的像只小狗:“那要是爹回来了可怎么办?”

老夫人慈爱的用衣角拭去他脸上的灰,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白嫩的小脸蛋:“你去沐浴熏香换身衣裳,祖母我坐门口等着,他要真敢打你,我就先打断他的腿。”

有了祖母的话,就是有了保命符,林思慎放了心:“祖母这可是您说的,您一定要护着我啊。”

“去换衣裳吃些东西,有祖母在。”

老夫人说完站起身,林思慎就赶紧把一旁的拐杖捡了起来递到她手边:“那孙儿去换衣裳了,您可得拦住爹爹。”

林思慎从老夫人的佛堂走了出来,一路小跑的跑回了自己的庭院,招呼墨竹备上温水准备沐浴。

关紧门窗之后,林思慎站在屏风后,终于松了口气。

他褪去身上的衣袍,露出了胸前那层层叠叠紧箍着的白布,面无表情的一层一层脱去。

谁能想到啊,名震晋国的威远将府里,那位不学无术胸无大志,流连烟花巷名声败坏的小公子,竟是个女子。

可这就是事实,谁也不能掩盖的事实。

说起她为何女扮男装瞒着家人的缘由,还得从十七年前说起。

那时晋国正与寮国交战,威远将军林铮,带着刚刚及冠的两个儿子林思韬,林思略,远赴边疆去前线抗敌。

那时林铮的发妻,林思慎的母亲柳卿云腹中怀胎八月,日日挺着肚子守在门前等着丈夫和两个儿子的消息传回来。

前线战事吃紧,林铮率将士与寮国苦战大半个月。

没多久后,前线传来讣告,说是威远将军及两位爱子战死沙场,前线情况危急。

此等消息传了回来,圣上拍案举国震荡,老夫人更是悲恸万分,当场昏死了过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柳卿云一慌之下,竟也临盘了,将军府没了主心骨,上下乱作一团。

生下林思慎后,柳卿云顾不得悲痛,差人先去跟病榻上的老夫人通禀。

可几乎同时,府里给老夫人诊脉的大夫,说老夫人如今就吊着一口气,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柳卿云别无他法,只得让传话的乳母转了口,抱着林思慎给老夫人看,说是个孙儿。

老夫人听闻将军府到底还是留后了,喘了口气竟醒了过来,悲痛之余抱着林思慎恸哭起来。

再后来,前线又传回了消息,说是消息传错了,林将军和大公子还活着。

没多久之后林将军就率兵打了胜仗,把寮国的军队彻底的打了回去。

可这谎一旦说出了口,要想圆回来可就难了。

柳卿云思虑再三,见老夫人把林思慎当宝贝疙瘩似的天天抱着,竟也不知怎么跟她说实话,本想拖些时日,等林铮回来再坦白。

林将军打了胜仗回来了不假,可二公子也的确战死沙场,大公子虽勉强活着,却也断了一臂,形同废人。

老夫人有了林思慎这个小孙子,也算是有了一份慰籍。

可林思慎命不好,因是早产,身子一直不太好,两三岁的时候还险些夭折,从小就身子羸弱只能泡在药罐子里。

后来又有算命先生跟老夫人说,老夫人命中本有大劫,林思慎早产替她挡了,灾病都转到林思慎身上,老夫人这才身体安康。

自此,老夫人心怀愧疚,对林思慎更是疼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绕是林思慎再怎么胡闹,她都始终护着这个替她挡了劫救了命的宝贝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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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柳卿云更不敢说实话了,皇帝都亲自赐婚了,她若说了那不就是欺君嘛。

那时将军府又正在办丧事,她沉浸在二子战死沙场的悲痛中,也无暇再去管这事了。

再后来,瞒来瞒去瞒了十几年,直到现在,瞒到林思慎快到成婚的年纪了。

屋里,隔着屏风,林思慎泡在温水里,手指轻轻的搓着手中的玉坠。

这玉坠是祖母替她求的,说是能消灾抵难,她自小没离身。

玉坠通透青翠,看得出是块价值连城的好玉,雕琢的也极为精美。唯一可惜的,是一角有一个细微的裂缝,像是不小心摔的,坏了品相。

林思慎看着玉坠,低声笑了笑,沈顷拐媸撬慕倌眩蹦晁ち怂ど淼挠衽澹缃裼只亓司┏恰

若是陛下让她们尽快成婚的话,她当如何?

瞒了这么多年的弥天大谎,若是让沈顷铱耍峙滤透没旯槲魈炝税桑股源帕劢

林思慎仰头闭上眼,心中愁绪顿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娘亲啊娘亲,你可真会给女儿挖坑,这大坑女儿可怎么给填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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