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1 / 2)
黑影笼下,扑通的跪地声响起,来人是仓皇滚鞍下马,袁纮眯眼看清眼前人,说:“是从祁啊。”
刘从祁慌道:“师傅。”
他今日骤然听说袁纮不顾伤体出京,忙跟旁人换了值。想追出长安送袁亭宜,却不想遇见了这一幕。
“你过来。”袁纮挣了袁亭宜的手,朝刘从祁伸手。
刘从祁跪着快速挪到袁纮身前抓住了那在寒风中枯瘦冰凉的手,袁纮摸到一只冻红的手,笑问:“你来送三郎的?”
刘从祁红着眼颔首,袁纮看了眼袁亭宜尚震惊的眼神,微叹口气把刘从祁的手放在了他手上,似是做出什么决定,阖眼道:“我不在后,就麻烦你照顾他了。他要是不听话,要打也别太重。”
瞬间刘从祁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马上点头,袁亭宜哭道:“爹!我不要他,我只要你。”
袁老夫人捂着嘴流泪,袁纮身边的子孙都呜咽着哭,袁家大郎抱紧自己这个弟弟承诺父亲会照顾好他。袁纮轻叹:“爹陪不了你了,就让从祁陪你走以后的路吧。”
袁亭宜哭着摇头,冻红的双颊在寒风中泛起干纹。
雪大了,袁纮感觉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眼皮上,他睁眼恍惚着看到了城门上的旗帜,气息低弱:“不知五郎在宫里还好吗?这江山我抗不住了。”
枯瘦的手脱离了那冻红的手,覆满雪的宽阔官道上霎时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未及亭午时分,袁纮病逝的消息很快传遍长安城,那时郑郁与林怀治议好宫禁事宜没多久就听此噩耗。抛下一切就疾奔到魏国公府,袁纮虽被罢相,但他的宅子还在。
灵堂简单设立,袁家书香门第,一切丧仪礼训无不认真。郑郁走进满片花白的灵堂一时心痛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尸身已经穿好寿衣盖好布帛至于堂上。
厅内袁亭宜身着丧服跪在灵前,整个人无半点生气,双眼红肿呆滞犹如木偶。
“则直。”郑郁在他身边跪下,轻声唤道。
袁亭宜转头看向他眼神缓慢聚光,干涸起皮的嘴唇动了下,酝酿许久后,说:“砚卿兄。”
郑郁笑着哭:“哎。”
袁亭宜瞬间泪如雨下,趴在郑郁肩头哭起来,哭着说:“为什么啊?!为什么我爹会被血淋淋地抬回来!他这一辈子都在这个朝廷效力,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袁家大郎立马跪过来,低声道:“别说这些!”
郑郁抚摸着袁亭宜的头,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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