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2 / 2)
听上去让人闻风丧胆,可有什么会比被迫嫁给那样肮脏的人,与之过上令人恶心的一生,更叫人害怕的呢?夏不愚连凶狠残酷的战场都敢去,她又什么好怕?
“只要能阻止他们,我什么都不怕。”
崔渐春在他们身上,找寻到久违的温暖,她诚实与太史筝作答:“堂嫂,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是为了母亲。这一切都因母亲而起。母亲不能一错再错了。既然她毫无悔意,总要有人背负这些罪过,若到时真的需要承担,那便叫我代替母亲,补偿给宝念那些的伤害。”
尽管被褚芳华出卖,崔渐春对她仍保留着善意。她比她更爱她。孤单单站在窗前,崔渐春想要问心无愧,所以,她说……
“我愿。”
两双明亮的眼,冲破黑暗相对,她们自此选择站在一起,拧成了一股绳。
筝为她的决绝感动着,她沉声应答:“好,我明白了。”
“春儿,你莫要担心,万事有我,有我们。你早些休息,有事我再想办法联系你。”
崔渐春嗯了一声。
筝转身将要离去,可她又在想起什么后,回眸问她,“春儿,我们老五你可中意?”
崔渐春愣了一下,平静的眼眸,转眸变得慌乱。筝却因此得到了答案,她迎着晚风忽而笑起,“此事了结,和我去给老五送行吧——他一定欢喜见到你。”
崔渐春望着太史筝,好似看到了那日站在阳光下许诺的夏不愚。她敛去眼底的忧愁,浅道了声:“堂嫂,谢谢你。”
筝落下微笑,转身离去。
重新与崔植筠爬上墙头,筝恢复如常的娇俏开口说:“二郎,你待会可得接好我,别把我摔了。”
崔植筠看着身边人,隐约察觉出几分忧虑。可他却什么也没问,积极应了句:“放心。”
跳去墙外,崔植筠坦然张开双臂,“来吧,小筝。”
筝便纵身一跃,将自己全然交给了崔植筠,只有足够的信任,才能这样毫无顾忌。只是,突如其来的重量,却叫崔植筠重心不稳,抱着太史筝向身后的草坪跌去。
筝惊魂未定趴在崔植筠身上,果然啊,还是弱不禁风一书生呐……
温热的胸膛,伴随着强有力的心跳,叫筝渐渐沉迷。她莫名伸出手,将崔植筠抱得很紧,“我能这样抱一会儿你吗?”
崔植筠虽不明白身前人缘何这样,但他还是嗯了一声,将手掌抚摸上了太史筝的后颈。崔植筠知道崔渐春那儿一定发生了什么。可太史筝不说,他便不问。他只要选择相信,和紧紧抱着她就好。
其他的,等太史筝想与他谈及时,再议起。
四野寂静,筝爬起身,凝视着崔植筠闲静的眉目,忽而轻言了声:“梯子郎君,谢谢,让我遇见的是你。”
崔植筠嗤然一笑。
果然…
这还真的是媳妇给他起得新昵称啊……
第122章 不惧
五更刚过, 客店二层第五间的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太史筝昨晚抱着崔植筠一夜没睡,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想着该如何对付褚芳华, 处置柳愈庚。可既然睡不着, 索性天一亮,她就牵着措措出了府, 假装出门遛狗去。
房门的另一侧,宝念亦是孤坐在床边黯然神伤。现下这样的情况, 叫她如何能合眼?
崔渐春与宝念,各有各的苦难, 却一样的难以入眠。
可好在, 于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有人叩响了她的门。宝念带着满身疲惫, 坐起身来, 地板与房顶仿佛在眼中打转。她扶了扶桌边,想要缓一缓。
筝在门外纳闷, 但她又不想吵到周边的房客, 便低声唤道:“嫂嫂, 你在里面吗?”
宝念轻应了声:“诶。”
转眸抬脚走去门边,宝念开门把太史筝引了进来。筝一见宝念, 便忍不住关怀说:“嫂嫂, 您没事吧?”
宝念摇摇头,“娘子,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筝合上门,跟着宝念到桌边坐下。宝念摸着早已发凉的水壶, 起身就要去忙活,“水凉了, 我去找店家换些热的来。”
筝赶忙将人拦下说:“嫂嫂不必麻烦,我不喝。我还是先与你说说正事。”
宝念那比水壶还要发凉的手,悬停不动,她似乎怕从太史筝口中得到事情的答案。
可筝知道这些事,眼前人迟早要面对,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她才毫无遮掩,直言不讳,“嫂嫂,事发突然,我明白你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我还是要与你说明,柳愈庚处心积虑带你回兴仁府,是为了休妻再娶。他想借褚家的势登天,便选择了背信弃义。春儿与你一般,都是这件事里的受害者。”
“什么…”
直至此刻,宝念还是觉得这一切来得荒诞无稽。成婚七八载,他们却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宝念根本不了解柳愈庚是什么样的人,柳愈庚也根本不在乎宝念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只是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捆绑在了一起。
可尽管是如此,宝念仍是尽心履行着自己的责任与义务,而柳愈庚却在利用完她之后,将她给一脚踹了开。
卑鄙无耻。憋闷在心口的痛,压着她的喉咙。
她现在一想起柳愈庚前日那张丑陋的嘴脸,就觉得令人作呕。
筝望着眼前人的沉默,百般心疼,却还是选择开口,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让宝念把这些事情一次性看个明白。至于最后的选择,就交由她自己来定夺。
先是柳愈庚,再是褚家,最后又提及崔渐春。宝念也渐渐从愤怒,变成茫然。
“所以嫂嫂,他们做到这般,你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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