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要是一点儿基本功也没有, 她也不好意思向陆修远提出学散打格斗。万一他觉得她太笨, 会适得其反。
陆明芳吃痛,当即皱了眉, 强忍着才没吭声,想挣脱,力气却不够。
雁临松手同时, 不轻不重地向后推她的手一下。
陆明芳踉跄后退,险些摔个仰八叉。
“你真不像陆家的人。”雁临说。
“你给我等着!”陆明芳咬牙切齿。
“我等着。”雁临不屑一笑,她又不能把她从陆家开除, 长期打交道是必然, “但愿你以后长点儿出息。再不说人话, 别怪我往死里抽你耳刮子。”
里面的耿金坡正颓然地看着陆修远,“都是一家人, 你是不是太手黑了点儿?我在北京那么长时间,一分没赚不说,还赔了好几百,你就说,我跟你姐这年怎么过?”
“过不了活该。”陆修远起身站到窗前,透过玻璃望着天井,“打着我的幌子入干股,可哪儿给我丢人现眼,划拉你钱是轻的。你觉得谁都欠你的,我觉得你欠我的,对着不讲理而已。”
“我到医院,你不是不肯见我么?只好想别的辙。”耿金坡弱弱地争辩两句,叹一口气,“再怎样,这个年你得让我们对付过去吧?大人好说,俩孩子怎么办?要是跟长辈张嘴,他们又得跟着上火。”
“没事,你只管跟长辈要钱,我不干涉。”陆修远说,“但是麻烦你有点儿记性,你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有父有母,并且是个男人,要是可着劲儿磋磨陆家,事情就得两说。”
“我什么时候跟陆家要过钱?”耿金坡咕哝。
“你是没要,净撺掇陆明芳那个二百五回娘家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你们随意,甭往我跟前儿凑。”
“不是……何必闹得家宅不宁的?”耿金坡低着头,搓着手,“你赚钱的路子那么多,手指头缝里掉出来的,也够我们家过个好年。明芳那个脾气,家里都没辙,我哪儿管得了?这些天一个劲儿地劝她了,不然早就找你媳妇儿的麻烦了。”
“你管不了陆明芳?”陆修远回头睨她一眼,“有一阵不是动不动揍得她鼻青脸肿么?她回父母家当讨债鬼的时候,就不敢打她了?”
“那时候失业,总喝高……”
“没事儿,你们俩是周瑜打黄盖,我再看不惯那种事,也架不住陆明芳没皮没脸,只当不认识她。”陆修远说话间,将外面那场小小的冲突尽收眼底,眸色一寒,又是一暖。
“我发过誓,再不会对她动手,不信你尽管问她。”耿金坡站起来,“不说这些,现在你好歹帮帮我们,要不然,明芳可是要在你们的喜宴上闹事。”
陆修远凝着往回返的陆明芳,“是么?长出息了。她要做小丑,我就乐意看戏。”说着转回去落座,“我说了,甭往我跟前儿凑,听不懂?”
耿金坡重重叹一口气,站起身来。
陆明芳走进门来,与丈夫一对眼神,就知道彼此都没成事。
“陆修远,你不管我们是吧?”陆明芳说。
“我得陪我媳妇儿吃饭,麻烦你们别在这儿碍眼。”
“今晚我回家,你记得早点儿回去,要是不想看谁被我气出毛病的话。”陆明芳甩下这句,唤上耿金坡,气冲冲离开。
稍后,雁临折回来,什么都没说。
陆修远却少不得问:“她想跟你动手?”
雁临轻描淡写,“相互说话不好听,没什么。”
陆修远却是目光玩味,“瞧见你炸毛可不容易,真没什么?”
“她不说人话。”雁临稍加透露的同时,起了好奇心,“怎么像是跟家里人有仇似的?她不是爸妈带大的吗?”
家长带孩子再没经验,言行也会对孩子潜移默化。以陆博山和林婉的开明、通透,怎么会养出那么个混不吝?她实在是想不通。
陆修远解释了几句:“她小的时候还有个人样儿,等上了小学,姥姥姥爷搬到县里,离小学中学比家里近,一来二去的,她就住外家了,给惯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在家里横的跟什么似的,对耿金坡却是百依百顺,没法儿说的一个人。”
雁临费解:“有一些隔辈的长辈,教孩子怎么会那么不上道儿?”只说陆家,姐弟两个简直两种极端,对比太惨烈。
“只说姥姥姥爷,不奇怪,本身没什么文化,把孩子当祖宗。妈比较幸运,上学后常年住亲戚家,不然也悬。”
雁临笑出来。
陆修远也笑,“妈自己说的,可不是我埋汰她。”
饭菜很快上齐。
主菜是用秘方做的鱼,约莫三四斤,色香味俱佳,辣味适中。
雁临一面大快朵颐,一面用心品尝、观察有哪些作料。但也只是一时的兴致而已,毕竟是人家赚钱的看家本领,好奇心太重未免惹人嫌。
吃完饭,两个人去了家具厂。
陆修远已提前做过功课,找的是一家口碑很好的。加工方式他并不介意是手工还是机器,符合他要求是前提。
找到相关负责人,陆修远递给对方一叠图纸,说出要求,问能不能做。
负责人看完,态度愈发殷勤而郑重,“能做。但是,虽然数量不算多,但这是特别细致的活儿,样式也讲究,做得要慢一些。眼瞅着要过年,过几天我们就放假。”
“到三月中旬,能不能完工?价钱好商量。”
负责人频频点头,“能完工,一定能。”
两人谈妥价钱,填好单据,陆修远放下定金,道辞离开。
“还想去哪儿?”他问她。
雁临笑着摇头,“结结实实逛了半天,累了,只想回家。”
“成,回家。”回程中,陆修远说,“其实,还是被陆明芳影响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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