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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月仰慕王瑾珍已久,她选择来青大读研,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王瑾珍。她是青大的教授,但现在年事已高,退休后就不再带学生了。
闻月之前问过李帆有没有见过王瑾珍,师姐说还没有机会,王瑾珍现在不任教,都不来学校了。开学初,陈晓楠倒是提过以后有机会会带他们去见见王瑾珍,但一直没有成行,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确定说带学生去看望老人家。
小会结束,几个人道别了陈晓楠,一起离开了小教室,约着去食堂吃饭。虽然不是同一级生,但因为是同一个导师,他们之间有着同门的情谊,就亲近些。
饭桌上,他们聊起了明天去看望王瑾珍的事,言语间都有些兴奋。
一个硕博连读的师姐说自己倒是见过王瑾珍几回,她退休后偶尔还会回校开开讲座,就是这两年大概是身体不好,不怎么露面了。
“王老师真的很有气质,看着就是文学造诣极高的知识分子。”博士生师姐说。
“我之前看过老师的采访,那谈吐,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李帆说完,忽看向闻月和周兆龙,问:“你们听说过王老师要我们导儿给她外孙介绍对象的事吗?”
她才问完,桌上除了闻月和周兆龙,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闻月和周兆龙摇摇头。
李帆兴致勃勃地说:“这是我们师门的笑谈,我研究生入学的时候,师兄师姐讲给我听的,现在我再和你们讲讲。”
“几年前,王老师的外孙从国外留学归来,老师就操心上了他的终身大事,我们导儿又是她的得意门生,就被‘委以重任’了。”
“当时几个单身的师姐都去见过王老师的外孙,但是人家没那个想法,还开玩笑问其中一位师姐,和他相亲能拿几个学分?”李帆说到这儿忍不住哈哈大笑,“拿学分,亏他想得出来。”
几个师姐师兄也笑,周兆龙说:“王老师虽然是学术大拿,但是在爱给晚辈牵红线这点上倒是和我奶奶一样。”
“在家人面前,她也只是普通老太太啊。”李帆饶有兴趣地接着说:“听说王老师的那个外孙长得特别帅,几个师姐本来是听导儿的话去吃顿饭敷衍了事的,但最后都对他印象不错,否则也不会拿这事儿出来讲。”
说完,李帆感慨一句:“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帅哥,好看看到底值几个学分。”
几人心领神会地笑开了,闻月也合群地微微一笑。
不过她倒是不好奇这个笑谈中的男主人公,反而期待能早点见到王瑾珍。
第4章 chapter 4
隔天午后,闻月稍微打扮了下,因为要去看望王瑾珍,她的心情难掩激动。从中学开始,她就期望着有一天能见见这个偶像。
陈晓楠说王瑾珍这几年身体不太好,搬到了郊外居住。郊区环境好,空气清新,适合养病,唯一比较不便的是离市区远。
陈晓楠有一辆车,一个博士生师兄家住本地,开了一辆车过来,他们师门几人分坐两辆车,上午就出发前往郊外。
汽车行驶了近两个小时,开进了一片宽阔的草地,在看到这片地界上唯一的一栋建筑时,车上几人纷纷喟叹了一声。
周兆龙看着车窗外那栋欧式宫廷风的建筑,张目结舌:“这是哪儿啊?”
“落霞庄园。”李帆也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个庄园很有名的,我之前在网上看过照片,说是私人住宅不让参观。”
闻月来青城不久,没听说过这个庄园,看着富丽典雅的建筑楼,她也有些惊叹,不由地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众小说里描写的英国庄园。
“王老师住这儿?”李帆讷讷道:“金字塔顶端的译者……这么挣钱吗?”
开车的博士师兄哂笑:“想多了,王老师的稿费虽然比普通译者高,但也没那么离谱,靠那点儿稿酬,怎么可能买下这样一座庄园。”
李帆:“那是……”
“导儿以前说过,这是她外孙买下来的,特地接了王老师过来住。”
周兆龙追问:“王老师的外孙是做什么的啊,这么有钱?”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是王老师的家事,不好和导儿打听。”博士师兄顿了下,接着说:“但是之前听和他相亲过的师妹,就你们一个已经毕了业的研究生师姐无意中提过一嘴,说他姓‘纪’,在纪氏集团任职,具体什么职位,她也不知道。”
在青城,“纪”这个姓氏实在特殊,且他又是在纪氏工作,那铁定和纪家多少攀点关系,能买下这么大一个庄园,可见财力雄厚,他的职位肯定不会低。
“纪氏集团的高管我也只认识一个纪则临,王老师的外孙该不会是他吧?”李帆语气谑然,显然是在说笑。
“纪则临?纪氏集团现任老大?”周兆龙问道。
“是啊。”李帆接道:“之前新闻不是总报道他吗?说他年轻有为,回国才几年就把他二叔挤下了台,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
“要真是纪则临,那能买下这个庄园也就不奇怪了。”周兆龙说。
“那可不,现在青城谁还能比他有钱啊。”
闻月从来不关注青城的企业新闻,今天还是她第一回听到纪则临的名字,莫名的,她想起了那位纪先生。之前去北苑8号别墅,那里的阿姨喊他“纪总”,她一直觉得他这么年轻,可能就是个部门总经理,但现在听了李帆和周兆龙的话,心里不由打了个突突。
两辆车先后开到了堡楼门前,有侍者上前帮忙泊车。下车后,陈晓楠才向学生说明,之所以带他们来看望王瑾珍,是因为今天是她老人家七十岁的生日。她昨天没有明说,是担心他们知道了焦虑,跑去买什么贺寿的礼品,老太太一贯是最不喜欢这些虚礼的。
王瑾珍教学几十年,桃李满天下,前来贺寿的不止陈晓楠师门几个,还有很多学生,及学生的学生。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几个学生跟着陈晓楠进入宴客厅,看到一众人时还是惊呆了。
李帆挽着闻月的手,左右观望了下,压低声说:“王老师果然是德高望重,过生日来这么多人,天啊,好多大前辈在这儿,今天真是见世面了。”
闻月的目光在宴客厅里扫视了圈,果然看到了很多翻译名家。这么多前辈齐聚一堂,实在是难得,由此可见王瑾珍的地位。
王瑾珍的头发早已花白,但盘得齐整,她戴着副银丝眼镜,着一条黑色旗袍,肩臂处搭着一条暗红色的披肩,端坐在上首的沙发上,噙着得体的微笑面对着前来道贺的众人。岁月不败美人,她看上去仍十分优雅、端庄。
陈晓楠走上前去,熟稔地喊了声“老师”,再朝几个学生招了下手,示意他们近前来。几个后辈恭恭敬敬地问了好,陈晓楠还特地介绍了闻月和周兆龙,说他们是新收的“徒弟”。
王瑾珍很和蔼,轻声细语地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又问闻月和周兆龙是哪儿人,他们俩分别回答了。在得知闻月是江城人时,王瑾珍露出了个惊喜的表情,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曾在江城一个叫落云的小镇住过一年。
闻月微微讶异:“我的家乡就是落云镇。”
“是吗?那可是巧了。”王瑾珍看上去颇高兴,“落云镇是个很有诗意的地方,‘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住在那儿会让人心情愉悦,我人生中的第一本诗集就是在那里译就的。”
“当时我在镇上租了个房子住,房东夫妇经营一家豆腐坊,他们都是热心肠的人,平时很照顾我,知道我出国留过学,会说英语,就央请我教教他们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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