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何筠听见父亲将李元朗带回只觉躁郁,她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脸,为什么一定要凑过来让她去见他!
门口传来笃笃轻响,何筠憋着气拉开门,见是父亲,闷声道:“我不去。”
“你怕他?”
何筠撇头:“我只是不想见他。”
“为什么不见?”何启简声音沉沉:“何筠,你记住,你是我何启简的女儿,没人能欺负的了你,若是你想要李谦死,我也能做到。”
何筠猛抬起头看向何启简,有些震惊。
何启简拍拍她的脑袋,随后又推着她的后背道:“去吧。”
何筠在何启简的注视下一步步离开,何启简默默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心下叹息,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且从未让他担过心。
这个一向不需要自己费心的女儿渐渐长成了这幅模样,何启简是骄傲的。
他知道,何筠一向觉得自己是女孩才不得他心,何启简当然想要个儿子,这样他的权势地位都有人能承,而不用他费尽心机去寻找外面的苗子。
但又几个男子能比得上何筠的人才学识,上一次来府里看着秀外慧中的年轻人,却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还硬要跟筠儿辩驳,她何必和这些人掰扯不清。
只可惜男女阴阳各有定论,何筠无法继承他的地位权势,可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些偏袒一个外人,甚至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李元朗等在何筠院子门口,垂着头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先是何筠突然跑来质问他的感情,再是岑青茗被抓……
可惜原本筹划的算盘全都乱了,不过好歹,最重要的一点,岑青茗现在也算平安康健。
只是经此一遭,李元朗更是不敢让岑青茗独自在外,岑青茗再是武力高强,若再来一次那天的场面,让他该如何自处?若是有人拿她要挟于他,他又该如何两全?
她应当要和他永永远远在一起才是。
只是,李元朗想起今日岑青茗被执刑时的冷漠,心间便是一阵刺痛,她一直都不肯信他。
她为什么连一丝信任都不愿给他?若是她不曾多问最后那句话,何至于还要受刑?!
岑青茗还是太过天真,她怎么可能离得了他?她又怎么能知道当日他以为她差点身死之际是怎样的担惊受怕!
何筠走到李元朗面前时,李元朗仍沉浸在这情绪中无法自拔,等何筠脚上的秀鞋出现在他眼前,李元朗这才反应了过来。
四周空无一人,是特意屏退下人以后准备的空院子。
李元朗暗道,若是他回答的一个不满意,也不知能不能出了这道门。
何筠看着面前人的模样,他与昨日说完那番话以后的样子并无一丝不同。
她轻声问:“李谦,你有悔吗?”
李元朗定定地看了眼何筠,淡淡道:“悔了又能如何?”
“大概是。”何筠环视了周边一圈,没有了暖阳的冬日一切就都变得肃杀起来,连原本看起来颇为得趣的枫叶现下看着都如血一般的猩红,她笑道:“你仍然能高高在上做你的高官权臣,享我父亲的泰斗名望。”
“何小姐——”
何筠打断他的话:“你前几日不还叫我筠儿吗?”
“那是前几日。”
“你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何筠嗤笑:“你别拿这幅眼神看我,我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我爹是何启简,你以为我真能有什么好脾气,只是父亲一直想要的就是我这样脾性的女儿,我便只能装得这般模样。”
“怎么,现在觉得我欺骗了你?”
李元朗不置可否:“我没什么资格说什么骗不骗的。”
何筠冷笑:“你知道就好。”
场面一时又冷了下来。
何筠叹道:“原本我是不想来见你的,你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可用的了,你不喜欢我,还一个劲地推开我,我有足以让人艳羡的名门家事,还有权撑朝野的爹爹,这样,你还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说你是傻子,你又不是,说你有心计,却又是个半吊子。”
“只是可怜了你送给我的那本游记。”何筠扯唇:“你当时还说让我能够一赏山河呢,我当时就想啊,你有这番觉悟,那我嫁了你以后,应当也不至于被困在这四方小院之中。”
李元朗看着何筠这般样子,倒是勾起了唇角:“没想到我如此不识趣?”
“确实。”何筠点头:“你当我是傻子,真看不出你喜欢她?我不过没放心上罢了,但你却真的为了一个乡野之女抛弃我?”
“不过她倒是比你有意思多了,敢爱敢恨,敢做敢想,李谦啊,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和我是一类人,不过你看起来,好像也并不奇怪我现在的样子,你瞧,我们确实般配,可你的岑姑娘当真能接受你吗?”
李元朗看着她,面露异色。
“先不论你这脾性她是否能接受,就光说你身上的担子责任——”
何筠转了话题。
“你以为是我将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我父亲的?”何筠摇头:“李谦,你太小看我,我从未对父亲提起过我们俩之间的半点情况。”
“我父亲身居高位,这些他一查便能知晓,你即使跳的再高,但有我父亲压着,你又能有什么水花?”
“李谦,你是我父亲培养的棋子,那你也应当做好一个棋子分内的事情,我们何家荣耀兴衰,你也应当负好责任才是。”
何筠说到这里又自嘲道:“李谦,你真是,亏我之前还将你当什么宝贝似的,放在心里,你有一句话说对了,你根本不值得,只是你放在心上的人好像也没把你当回事。”
何筠说完便要离开,等走出了几步以后,她才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回转过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