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2 / 2)

加入书签

他被封在这棺中已经有月余了,在此之前,他们用符箓镇压着他的死魂,一直都无事发生。

如今他们要实行禁术,贸然开棺,恐怕是激起了他的怨念,才会有现在这幅场面。

“不过这对降魔之术并无坏处,家主不必担心。”

只是魂魄不安而已,只要将魔物放置在他体内,他自己的魂魄很快便会被吞噬干净。

到那时候,他便成了一个只会任人操控的杀器,不会再有半点威胁。

薛云城轻哼了一声,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居高临下。

“不必多言,开始吧。”

张师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便走过去,将镜面对准了棺中的小薛寒迟。

他闭眼念着法诀,手指微动,用灵力催动乾坤镜。

江楚月还守在薛寒迟身边,她半跪在地上,抬头便看见一团黑紫色的魂气被放了出来。

在她眼前,这团魂气缓缓下沉,在触到薛寒迟胸口的时候停留了一会。

张师头顶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他集中意念,似乎在与什么东西对抗。

沙漏的刻度逐渐向下,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团魂气终于彻底沉下去,与薛寒迟融为一体。

昏黄的烛火摇曳起来,升起的烟气在墙上轻晃,小薛寒迟的面容被晃动的烛光割裂成明暗两面。

整个房间安静极了。

魔物入体后,房内无事发生,薛寒迟也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薛云城在一旁等了许久,双腿已经僵硬,但是他却不敢妄动分毫。

他的视线从薛寒迟移向张师,声线绷紧,紧张之余还有些莫名的期待。

“如何了?”

张师将乾坤镜收起,拭去头上的汗珠后勉力一笑。

“魔物已然降下,待小公子魂魄消散,一切便如家主所愿了。”

薛云城长舒一口气,心上的重石终于卸下。

“那便好。”

他走过来看了一眼薛寒迟,神色淡淡,除了一些隐隐的兴奋,江楚月没看到一点父亲该有的慈爱。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句话放在薛云城身上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虽然是薛寒迟的父亲,可是却从未对薛寒迟展露过片刻的父爱。

反而,他才是薛寒迟人生最大的加害者。

因为薛云城这些丧尽天良的行为,江楚月真的觉得,薛寒迟还不如没有这个父亲好。

无论是放任张师伤害薛寒迟,还是将薛寒迟作为降魔的容器,薛云城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像一个慈爱的父亲。

薛寒迟于他,就像一个毫无关系的兵器,需要打磨时便将其扔到妖兽洞中,需要他的性命时,随时可以下手夺去。

有用时便用,无用便舍弃,他们都是如此对薛寒迟的,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可薛寒迟是人,不是兵器,他生来是为他自己而活的,不该被任何人利用。

事毕之后,薛云城和张师便带着这些修士退了出去。

在他们看来,魔物已然降下,成功只是时间问题,静候即可。

这些人出去后,这间房里就只剩下小薛寒迟的尸身和江楚月了。

江楚月没有心思去管那些人,她靠着棺材坐在地上,侧身看着棺中的小男孩。

垂下的布条透过江楚月拂过棺身,轻轻扫过小薛寒迟脸上的明暗光影。

烛光落在他脸上,仿佛将他的脸颊也染上了几分暖意,将他的模样衬得格外恬静。

夏日的蝉早已死去,秋夜静谧得连一点别的响声都没有,房梁上垂下的布条还在徐徐轻晃。

江楚月不知道薛寒迟后来是如何活下来的,她能做的只有守在棺材边,等待着薛寒迟的苏醒。

但是在这无声的夜晚,对于薛府而言,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

江楚月是被此起彼伏的哭叫声吵醒的。

她皱着眉,听清耳边的救命后,下意识看向棺中的小男孩。

薛寒迟躺在棺中,除了没有醒过来,一切安好。

还好,薛寒迟没事。

江楚月松了口气,这才分出些心神去看这房内的东西。

明明是门窗紧闭,房内挂着的布条却翩然乱动,上面殷红的符文像是妖兽的毒爪,仿佛下一刻便会向人扑来。

透过纸窗透进来一些微红的光亮,窗外的哭叫声愈来愈大,男子和女子的叫声混在一起,像是烈火焚身一般,听着就叫人痛苦。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