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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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久,钱国庆的媳妇女儿也被警卫科干事带过去协助调查。

如闻昭非所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到一周,钱国庆冒名顶替的事情就有了定论。

他确实不是“钱国庆”,他是“钱国庆”在广城读书期间结交的孤儿朋友,他真名叫王瑞。

在王瑞的供述里,“钱国庆”在上火车的前几天不小心卷入街头斗殴事件中被报复杀害,他替“钱国庆”收拾旧物时,没忍住诱.惑产生了冒名顶替的想法并付诸行动。

王瑞自然不敢回“钱国庆”的家乡,更不敢拿着学历证件等直接到一些大城市去谋生,他成功上了火车后,在几趟火车里连续换地方,快二十天后,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龙江市。

为了让自己更好融入这里,他在入职市医院的同年就娶了本地媳妇,次年生下女儿钱雅莫。

但很快王瑞又发现市医院的外科室也不好混,在专业人眼里,他实在容易露馅,可要让他脱离“医生”身份出去务工,他又不愿意。

在可能被质疑前,王瑞又谎称自己脑袋受过伤,遗忘过不少事情等,主动从外科一线退下来,在各个科室里混了十来年才混到正式医师的位置。

又在有了更好去处的农场卫生所后,主动报名,靠着年限资历提升到副主任医师的位置。

在农场卫生所里,楚建森日常忙着整个卫生所的事情,基本看不到他这里。他说病人是什么病就是什么病,根本没人会质疑他。

但闻昭非就不是,他入职卫生所的这两年,给王瑞纠正过几次处方药的问题。此外,同是外科医生,闻昭非能动手术,他却动不了。

王瑞就有些危机感了,所以那次闻昭非陷入舆论风波,他才放任媳妇在卫生所和周边邻里大肆传播,就想让闻昭非把罪名坐实了,赶紧从卫生所滚蛋。

但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传来闻昭非被调职红石场的消息,再就是场办澄清了谣言,张大牛也被翻出旧案判了死缓。

王瑞还要继续从长计议,他就给闻昭非掀开老底,将他冒名顶替的事情翻出来了。

王瑞在警卫科里哭泣着忏悔,还要求见钱双双,要求见楚建森等卫生所的旧同事们,希望他们能给他求情。

林琅听了最新消息,摇摇头道:“他不是哭自己的罪行,他是哭自己被抓了!”

如果王瑞真的有悔改之心,早该自首去了。

而不是冒名顶替、理所应当地当了这么多年的“钱国庆”,几乎将“钱国庆”本人对医学的追求等败光了。

林琅又问道:“钱同志呢?她要回家乡了吗?还是要去广城。”

闻昭非叹气道,“王瑞说他将人葬入江中了。”如此钱双双赶去广城也找不回真正钱国庆的尸骨了。

但闻昭非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林琅。

“审查组和所长决定将谢同志的编制名额给钱双双同志,钱同志的母亲曾是当地的赤脚医生。”

真正钱国庆和钱双双的母亲在十年前去世了,钱双双有过一段婚姻又很快离婚,无子无女,在故乡没什么牵挂。

她会不会愿意接受这份好意还不知,这是楚建森和闻昭非说起时提到,还没有说钱双双的决定。

这段时间钱双双一直住在东侧院的客房里,由方一涛罗佳佳照顾,白天不去警卫科协助调查时,也有在前院各科室参观和帮忙。

王瑞冒名顶替钱国庆的事情在十月底真正落下帷幕,他以冒名顶替罪和无证行医罪背判15年,和真正钱国庆的失联由于年代久远,证据不足,无法对他判刑定罪。

和王瑞前后天被判的还有沈晖,他以毁坏国家财物罪,被判三年。

他们都将在不远地红石场进行劳动改造。

在王瑞被关押期间,他媳妇莫大姐和他离婚了,带着钱雅莫从卫生所搬回龙江市娘家。

钱双双最终决定留在农场,她心里倾向于钱国庆和她哥哥的死有关,她要在这相隔不远的地方看着王瑞接受惩罚。

正式入职后,楚建森让钱双双在能直接入住的东耳房和需要翻修的西侧院右三间做选择。

钱双双一番考虑后,还是觉得王瑞一家住过的东耳房有些膈应,她选择继续在东侧院住到开春,然后搬到西侧院给林琅和闻昭非当邻居。

钱双双勤劳肯干还好学,很快就在卫生所里收获了众人的友谊。

林琅从罗佳佳那里拿回不久地笔记,很快就转借给了她,对于新邻居的到来也表示欢迎。

——

1977年12月12号,重启高考正式考试的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

10月下旬的关于重启考高的广播在场办广场持续播放一个小时至今,农场乃至龙江市里的氛围都是与极端寒冬不同的火.热。

消息传来的早,闻昭非也早早在这之前调休出四天来给林琅陪考。

随着一声铃响,市一高的大门打开,参加完第一批重启高考的考生们从里走出来。

林琅很快在约定的地点找到闻昭非,却没忍住打他一下,“哼,你不听话,让你回招待所你又不回,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闻昭非受了一下打,又将怀里一直暖着的烤玉米给林琅拿出来,“我还好。你的手还好吗?暖一暖手先。”

闻昭非才是担心林琅的手受不了,戴着手套没法写字,教室里的暖气也十分有限,他不担心林琅发挥不好,担心她这么冷连考两天下来给冻生病了。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五点后天已经完全黑了,闻昭非也不怕人看到,他拉开衣服将林琅裹进来。

闻昭非将林琅鼻尖红红的脸蛋贴到自己的胸口,低声说明,“别生气,我一直在刘大爷的烤玉米车边蹭烤炉,没冷着。”

冷还是冷的,但没冷到受不了。

“嗯,”林琅轻轻应一声,她这两天考试基本没什么紧张的情绪,闻昭非却不同,担心她手冻着,担心招待所条件不好,担心教室暖气不够,担心她三餐吃不营养……总之就是操不完的心。

林琅忍不住想起自己在现代时的那场高考,她的再婚父母那边各自忙着生意和自己家庭里的事情,根本没想起她要高考了,身边老师同学在内都没人发现她考高的那个星期病了。

她撑着38度的低烧完成了高考,成绩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但市状元也算不错。

现在林琅又一次高考了,她身在最远的北国极地,一到冬天气温就往零下三四十度狂降,原该最容易生病的时候,却被照顾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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