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劫 第13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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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启珩十分着急,发现灵越顿住脚步,不由加重力气拽了一拽,危险近在咫尺容不得踌躇不决。

灵越放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漆黑的眸子映出灼灼亮光。

“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恕我无法和你共谱生死相随的佳话。”

她抬了抬手,掌中显现出一支通体雪白的笛子。

启珩桃花眼中的光黯淡下来,低眸瞧着落空的手,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笛子的材质似冰类玉,透着霜雪的寒冷,这抹纯粹的白与现下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凝睇着掌中吴明国历代王君供奉于密室的圣物,脑海里回响起了大长老曾说过的话。

“吴明国人之所以能修炼神仙术,盖因国中百姓曾隶属于天界的一脉仙族,族长带着族人久居天界,直至某一日厌倦了那里的一成不变,便将族人迁至凡界,寻了一片净土扎根。后来族人与凡人通婚繁衍生息,族长效仿着中原王朝建立了国家,修筑城池,带领族人安居乐业,渐渐融入了俗世。”

“仙凡结合,会令每一个后代骨子里的仙脉一点点的衰减,不再是纯粹的仙,寿数虽长但亦要面临死亡。”

“也正因如此,半人半仙的体质使得吴明国人再也无法使用先辈传下来的法器。”

上百颗夜明珠的光照亮密室,石台上供奉着若干件宝物,供奉于最中央位置的是一支笛子,洁白无瑕,圣光环绕。

“归凰笛乃本族圣物,传说一手打造出它的主人曾是一位天界神君,神君因战而神魂消亡,用最后仅存于世间的一丝意念将笛子送给了族长。”

大长老拿起笛子仔细端详,目露怅惘,“可惜此后荏苒光阴,再无一人能奏响归凰笛,约莫是它毕生只认一主,主亡则笛音灭。”

他忍不住叹息一声:“若当初你阿娘能奏响归凰笛,以笛音之威力灭敌,必能护得住整个吴明国。”

是啊,若能奏响必然不会是这个结果。

面对眼下数百穷凶极恶的妖物,灵越面色波澜不惊,镇定地抬手将笛子横置于唇际。

往昔无人能成功,不代表如今的她不能奏响。

她轻轻阖上眼帘,刨除了诸般杂念,灵台幽静,万般寂灭,如如不动。

意随心生,心随意动,身处浩浩俗世,芸芸众生眼前过,皆为空。

空,一切尽处只此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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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玩私奔

冷风肆虐, 江水掀起怒浪,妖物巨首獠牙,目似铜铃, 张牙舞爪,浑身布满凶恶戾气, 肆无忌惮的横行于世。

妖物逼近楼船, 贪婪的锁定目标, 它们嗅到了甲板上的少女血肉鲜美,骨骼血脉散发着丝丝仙灵的味道, 对于饥肠辘辘的它们而言,无疑是最进补的盘中餐。

盘旋空中的妖物蠢蠢欲动, 眨眼间俯冲而下, 迅如鹰隼,疾如闪电。

“小心!”

启珩目眦欲裂, 一颗心紧紧揪住,伸出手, 拼命奔向她。

风歇,水止,声静, 时间仿佛凝滞不前。

妖物戛然停滞,裹挟着的古怪讥笑转瞬爆发成了尖利刺耳的嘶吼, 不过距离灵越一指之距,张开血盆大口的妖物立时被无形威压绞碎,寸寸血肉化作灰烬。

其余东游西蹿的妖物目睹同类死得连渣都不剩,不禁发出了凄嚎, 面孔浸染煞气, 迸发出仇恨的目光, 怨气掺杂磅礴妖气暴涨冲天。

危机四伏中,启珩闻得一声轻微且短促的吐奏,他看见一束光芒拔地而起笼罩住灵越,另有一束光芒柔柔地覆盖住自己,披上凝有实质般的光衣。

光,温暖且圣洁。

少女持笛沐浴着圣光,唇瓣微微嚅动,飞指抹动音孔,舌尖衔着丹田气息轻柔地奏出曲调。

绮叠萦散,飘零流转的笛音悠扬婉转,历音急速上行,果断流利的音律宛如在攀升阶梯,澈如明镜,皎如明月,笛音分外空灵悠远。

是了,她奏响了归凰笛。

吹响第一声时,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笛音紧接着织成一张大茧包裹住灵台杂绪,陷入阒寂的空间,天籁一般的漫漫笛音娓娓流泻,她仿佛似曾相识,早已烂熟于心。

笛音渐趋高亢,声声入耳,群妖惊惶,想要靠近撕碎掉少女,又畏惧她的笛子,躁动地徘徊于周遭,有狡猾的妖物觑见一旁的启珩,转而飞身扑上去,冲着他的脖颈亮出獠牙。

妖物凶残之状,将启珩吓了一跳,立马举剑刺去。

孰知,妖物刚靠近启珩,就被他周身环绕的圣光重重弹飞,‘噗通’一声落入湍急的江水。

望着周围虎视眈眈却不敢贸然进犯的妖物,启珩不动声色地抹了抹额间冷汗,眼底残存的惧怕稍褪,拎着剑的手臂肌肉总算松弛下来。

感知笛音兜头迫近,激发出了群妖的恨意,本就是生性凶残,喜屠戮,更是孤注一掷去拼杀,疯狂冲击着笛音筑就的圣光结界,俨然不死不休。

当接连折进十几只同类后,它们才明悟已然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是再多的挣扎终不过是徒劳。

闻笛音绵密如潮,层层拂去,群妖脏腑传来刀斩斧砍的剧痛,妖瞳充溢鲜血,沿着眼眶流淌下来。

笛音化作催命符,大有不将它们彻底撕裂不肯作罢的决心,群妖暴动使得妖气震动溢散,天地霎时布满晦暗之色,狂风大作。

群妖疯狂咆哮,冷厉的妖气乍然乱成散沙,一直盘亘天际的妖物忍受不住笛音侵袭,惨嚎着炸裂开一蓬又一蓬的血花,像绚烂焰火绽放,淅淅沥沥的血雨倾洒而下,哀嚎声此起彼伏。

楼船之上布满血腥的味道,逃不过笛音的纠缠,愈来愈多的妖物被绞碎,无际江水翻滚着蔓延开的血红颜色。

清泠笛音化作清风拂过甲板、江水,又掠起衣袂,带走了淌成河的血,难闻的腥臭,一切的腌臜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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