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劫 第7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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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只破狸奴,至于笑得花枝乱颤吗!

果真是狸奴不可貌相,甭瞧长得黑不溜秋,其貌不扬,倒委实有几分会哄人的小手段。

贱狸奴!别以为吾拿汝等没办法!

她怀里肆无忌惮撒欢儿打滚的狸奴崽子,叫元宵彻底打翻了醋缸子,满嘴酸溜溜的味儿,看得眼睛微微发红。

肉爪里暗藏的锋利尖勾子蹭着地,伴随惹人头皮发麻的‘呲拉’声划出一道明显的爪痕,再也抑不住满腔怒火,一脚蹬飞旁侧贱兮兮凑上来围着它嗅闻的一只滚地锦,目露愠意,凶狠地吼了一嗓子,周身充满骇人煞气。

离吾远点!

长得这么丑,还好意思往吾身边凑,莫非欲辣瞎吾之眼,简直其心可诛!

那只滚地锦炸着毛,躲藏在幔帐后,布满恐惧的小眼睛怯怯地瞄着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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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玉霄飞练:古人将纯白色的猫称为“尺玉霄飞练”。

滚地锦:浑身毛发都是黑黄相间的玳瑁色的猫。

第92章 起疑心

紫瑜搂住半挂在她臂膀上乱爬的狸奴崽子,伏腰撸了把元宵的脑袋瓜,扬着愉悦声色调侃道:“几日不见,脾气暴涨啊。”

旁人大抵不晓得,她脸庞洋溢着的笑有多么虚浮造作,薄薄的一层笑颜仿佛是一张粘了米糊的纸,表面上看糊得牢实,实则很羸弱压根儿经不住掀来的大风,顶不了吹刮,稍稍一戳即破出大洞。

她披着嫣然浅笑的外表,微眯沉淀阴晦的黝黑双眸,手指三番四次流连过元宵的头盖骨,最终在它的脊背上停下动作,悄悄攥成了拳。

臂弯间,奶里奶气的狸奴崽子觑到同类,立刻弃了口中咬磨牙齿的小玩具,拖长声音兴冲冲叫唤着,短尾巴乱摇,抻长腰,欲耸着鼻尖嗅闻气息。

元宵讨厌这个乳臭未干的崽儿,倚仗年幼恬不知耻地夺了自个儿的地位,霸了专属自个儿的怀抱,煞是不耐烦,伸出爪‘啪’地扇偏狸奴崽子的头,毫不掩饰霸道的狂傲之态。

挨了一记打,狸奴崽儿懵了懵,委委屈屈缩着脖,双瞳蕴了汪泪,蹭进紫瑜怀间撒娇。

“这么凶巴巴对待同类,岂有母狸奴喜欢你?”

两根白皙指尖揪住元宵的耳朵,紫瑜放下手去按揉狸奴崽儿的肚皮,挠得它舒服地眯起眼直哼哼,全然忘却了适才被揍的事,娇嗲的奶声令紫瑜笑容加深,转头对元宵换了一副板正神色,语重心长地训诫道。

“两日来,爷点灯熬油设法搜罗来城中狸奴苑的全部母狸奴,一心想为你挑个志同道合的伴儿。你倒好,甫一来就肆意欺负它们,是不是想落个独孤终老的下场?”

她越讲越郁结,最后竟不由分说拽起元宵的两只前爪,“看着爷!”逼它后肢站立同她对视,气鼓鼓瞪大眼,威胁道:“无论如何,今儿必须选出一只母狸奴!”

“喵?”

什么?这些狸奴不是新宠,而是特意为吾寻来的?元宵目瞪口呆,没出现幻听罢?

环视阁中溜达蹦窜的四十多只狸奴,从中原本土到藩国疆域的狸奴一应俱全,长毛短毛各种花色占了个遍。

这时候才看清全部的狸奴均是母的,也意味着紫瑜并非是抱新欢弃旧爱,只是单纯的想替吾寻个配偶,证明她心里还是很在乎关心吾,否则不会考虑得如斯周全。

对,紫瑜伊始便喜吾,断不会移情别恋左拥右抱,她乃从一而终者,不像别人会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岂非……是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净瞎吃醋哩。

元宵喜不自胜之余又饱含愧疚,不该不信任她怀疑她,要是她知晓会有多伤心,它简直想都不敢想,抬起满怀歉疚的眼神,用头顶讨好似蹭她的手心,眯着眼,来回拧动身板子撒娇求怜爱。

紫瑜乌亮的眸子闪过诡谲笑意,掐着元宵浑圆的肚腩,垂下眼帘,“这些母狸奴上至高龄下至幼龄,有生过三两窝崽儿风韵犹存者亦有情窦初开青涩单纯者,更有可手把手从小养成者,总之喜欢什么样任你选,可莫辜负爷的良苦用心哦。”替元宵挠了片刻痒痒,她温温柔柔地催促道:“快去选。”

不是,吾一点也不喜欢它们,况且又无跨种族联姻之念,是不可能的事!

元宵眨巴着圆眼,抖了抖毛,不知是不是它的错觉,紫瑜的态度像是蓦然反转,变得有点捉摸不定,嘴角挂的笑怎么瞧怎么别扭。

它疑心是自己个儿看走了眼,踌躇着探爪扯了她的裙角晃着长尾,就地打滚耍萌试图以撒娇的行为使紫瑜摒弃做媒的想法。

“爷明白你的意思了!”紫瑜摸着下颌沉吟,恍然大悟间嘴角一勾:“既都喜欢便全留下,毋须不好意思,依爷的身家养这些狸奴绰绰有余。”

峰回路转的话茬狠狠怼住了元宵,它急得直摇头晃脑转圈圈,冲一众母狸奴龇牙低吼,挥舞着锃亮的爪子,碧瞳满怀尖锐敌意。

吾绝非此意,汝快快送走它们啊!

“瞧瞧……八成是嫌爷碍事,扰了它和狸奴们亲近,要赶爷走呢!”

谁来帮吾和她解释,别再戏谑曲解吾之意,元宵沮丧不已,万分渴盼来个明白人能救一救深陷水火之中的它,眼睁睁看着她潇洒踱着四方步离去的倩影,心头升起欲哭无泪之感。

“封窗关门,给元宵和它的美人们留一段静谧的美好时光,好生培养感情,争取今年抱个十七八只崽子,让爷高兴高兴。”

分外惊悚且惶惶的元宵,看紫瑜的眼神变了,年纪轻轻脑子就坏了,劳什子病态的兴趣?

抱狸奴崽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能耐去抱自己生的崽儿,不是抱着更爽吗!嫌一个不够的话,就再生八九个,保管乐不可支!

吾不能坐以待毙,吾不可以和这群母狸奴——

必须要逃出去,保住吾的一世英名,怕是不得不对它们动粗了。

凌厉的眼锋如出鞘的冷剑,它剜向巴巴儿贴上来的一只金丝虎,耷拉着脸,二话不说抬腿踹翻了意图舔舐自己的狸奴,又飞速朝另外一只小狸奴耍了一通虎虎生威的拳法,伴着断续凄嚎,一只狸奴顶着张肿若猪头的脸趴伏着啜泣,眼泪哗哗的淌,洇湿了一小块地面。

这自然也引起了一众狸奴的公愤,周遭四散的狸奴悄然间围拢成一个圈子。

一双双漂亮的眼满含不善,警惕地紧盯元宵的一举一动,尾巴尖绷得像竹竿,有的狸奴已是弓背匍匐在地,喉咙眼滚出愤怒的凶吼,摆开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假使元宵敢妄动一下便会立马遭受扑咬。

唔,四十多个对付一个,实力委实太悬殊。

常言道:好男不同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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