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汉人皇帝:崇祯大败局__6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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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来行过礼,周延儒道:“陛下,公沙的铳师和大铳到了。”

“哼!”崇祯鼻子里出一股气儿,“他来得倒是巧,现在运来还有个屁用!”停了一下,又向王承恩道,“叫京营总督李守锜去接这些西洋大炮,安置都城各要冲处,精选将士跟那个公……公什么?”

“公沙的西劳。”周延儒答。

“跟这个公沙习西洋点放法,给朕练出一支精兵来!”崇祯又转向两人道,“还有什么事?”

两大臣第一次听见皇上说粗话,周延儒有点儿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了。成基命看了眼周延儒:“陛下,臣二人是来为袁崇焕求情。不光是臣两人,还有兵科给事中钱家修。”说完将钱家修的奏疏递给王承恩,王承恩呈给崇祯,皮上写着《白冤疏》三字,崇祯打开很快一扫:

……方天启年间,诸阳失卫,山海孤寒。当此时谁能生死忘心,身家不顾?独崇焕以八闽小吏,报效而东,履历风霜,备尝险阻,上无父母,下乏妻孥,夜静胡笳,征人泪落。焕独何心,亦堪此哉?毋亦君父之难,有不得不然者耳。袁崇焕义气贯天,忠心捧日。身居大将,未尝为子弟求乞一官。自握兵以来,宅第萧然,衣食如故。恳请圣上超释袁崇焕,照资拨用。

真是字字钻心,崇祯看了亦为之动容,想了想,提笔批道:览卿奏,具见忠爱。袁崇焕鞫问明白,即着前去边塞立功,另议擢用。写完扔笔道:“守辽非蛮子不可。”

周、成二人脸上绽开笑,周延儒趁热打铁,道:“陛下,听说御史曹永祚捉到刘文瑞等七名奸细,可有此事?”

“有。”

成基命更是排闼直入,说道:“刘文瑞自称奉袁崇焕之命,送信去给金军。但臣想不明白,何以袁崇焕在时金军不敢逼,袁崇焕逮祖大寿走,金军反倒大举进逼,祖大寿返金军却退兵了?臣以为这七人应交六部会审。”

崇祯皱起眉头,抿紧嘴唇,默默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吧,你们去审吧。”

“皇上,皇上——”周文炳跑了进来,“袁崇焕旧属何之壁率同全家四十余口,在宫门外跪着呐!”

“怎么都来跪着,他要干什么?”

“他说愿意全家入狱代袁崇焕,请皇上释出袁崇焕。”

“不准!撵他们走!”崇祯的好心情没了,一个何之壁就领着全家来请命,这祖大寿要领着全军来兵谏,谁挡得住他?想到祖大寿,崇祯又觉心惊,他去而又返,是幡然悔悟,还是另有所图?想到此马上道,“还有,告诉祖大寿,不必来京,速返关外,总督辽东兵马,守好我大明东门。”

周文炳答应一声返身去了,崇祯冲两人道:“你们也退了吧,出去告诉刘宗周,叫他退了,明日在皇极门早朝。”

第二天一上朝,崇祯先说了几句慰勉的话,然后许奏事。周延儒出班道:“陛下,敌兵已退,各镇援军是立即遣回,还是——”

李标抢先道:“陛下,各镇军马千里趱行驰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以为应行奖赏,并允陛见,休息三五日再行遣归。”

崇祯其实早憋着火呢。敌人毕竟跑了,总不能说人家是大获全胜、振旅而归吧?所以开头几句慰劳之语是不得不说,本就勉强,听了此言就压不住了,冷笑两声:“奖赏?耿如杞一路劫掠,比那东兵还不如,被敌一击即溃!梅之焕、吴自勉部千余人不战自溃,跑回陕西,你说是该奖还是该杀?”

成基命跨前一大步:“陛下,耿如杞至日兵部先调其守通州,次日又调守昌平,又次日奉调良乡,皆不准开粮,兵士饥苦难耐,才抢粮充饥。梅之焕亦是因兵部不给粮,兵士脱巾鼓噪,梅之焕查出带头数人正法,那一干闹事之人就跑了,责任首在兵部……”

“是么?那张家湾守备房可家弃城逃遁,玉田知县杨初芳降敌,责任也在兵部么?”

李标接上道:“陛下,一场保城之战,辨出贤愚忠奸。房可家、杨初芳这样的败类是有,可还有力战而死的良乡知县党还醇、香河知县任光裕、永平副总兵焦延庆、知府张凤奇、兵备副使郑国昌、中军程应琦、东胜卫指挥张国翰、守备赵国忠、推官虞成功、卢龙、教谕赵允植,更有三河知县樊士英、宝坻知县史应聘、昌黎知县左应选、守备石柱,他们手无重兵,凭城坚守,敌屡攻不克,保全了城池百姓。”

崇祯绷起脸说道:“赏罚不严无以治国,樊士英、史应聘、左应选俱升兵备佥事。耿如杞以不职逮问,梅之焕以军令不严革职为民!还有事么?”

成基命又道:“陛下,今早卯时,臣与诸部奉旨会审七名奸细,不想锦衣卫报称七人都逃走了!”众大臣闻听相顾愕然。

“逃走了?”崇祯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很快又道,“锦衣卫失职,朕自会追查。”

成基命看在眼里,心中大起疑惑:如此大事,依皇上脾气和一贯作风,必是当场严追,如今就这么轻轻放过,看来皇上早知此事。想到此心中咯噔一下。如果放走这七人是出于皇上密旨,那这七人自然是假奸细,是安排了来诬陷袁崇焕的。想到此,立刻道:“既然无凭无据,请陛下释还袁崇焕。”成基命的请求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周延儒、王永光等亦替袁崇焕求免,殿下响起一片附和声。

“不可!”温体仁站出来,“不说袁崇焕纵敌深入,只说擅杀毛文龙,就是不赦之罪!”

钱龙锡急了:“袁崇焕杀毛文龙,是不得不为……”

温体仁冷笑一声,打断他:“陛下,监察御史高捷疏劾钱大人,说袁崇焕杀毛文龙,就是钱大人发纵指示的。袁崇焕疏中有与钱大人‘低回私商’之语,袁崇焕与王洽书中亦言,建虏屡欲求款,庙堂之上,主张已有其人,指的就是钱大人!袁崇焕效提刀之力,钱大人发推刃之谋,所以今日不得不做同舟之救!”

钱龙锡汗下来了,道:“陛下,袁崇焕确曾与臣说过‘毛文龙可用则用,不可用则除’的话,但臣未曾与谋,是袁崇焕夸以五年复辽,臣往询方略时对臣说的。至袁崇焕突诛毛文龙,臣念毛文龙功罪,朝端共知,因置之不理。奈何以袁崇焕夸诩之词,坐臣朋谋之罪?袁崇焕陛见时,臣见其貌寝,还曾退谓同官,说此人恐不胜任。但此次京城保卫战,袁崇焕并无大的过失,所以臣要保他。臣已上过辞任疏,虽是圣上优答慰留,但臣确是体衰多病,再次恳请圣上允准臣致仕归里。”

崇祯笑道:“辅臣左理忠顺,岂有是事,高捷等不得胡乱指摘。”又转向钱龙锡,“本不想放你,既是身有疾患,就回去吧。”

崇祯话刚落地,温体仁又道:“陛下,中书舍人加尚宝卿原抱奇有疏劾首辅韩爌主款误国,招寇欺君。至郡邑残破,宗社阽危,不能设一策,拔一人,坐视成败,应与龙锡并罢。”

崇祯有点儿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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