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p>[埃及神话]超度灵魂也要推行市场经济作者:callme受
第4节
现在敞开来喝,一时间喝得太多了,陆压晕头转向地,正瘫在地上看天,冷不丁视线里多出来一个一脸无语表情的狼脑袋。
他笑了两声,伸手摸了一把,毛茸茸的觉得手感甚好,就又摸了一把,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来,向着远方一扔:“乖,去捡回来。”
“……”阿努比斯又缓又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想把掐死他的念头一块吞下去,弯下腰把人搀扶起来,无奈道,“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睡一觉。”
陆压先是有点纳闷,怎么这只狗还会说人话,难道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修成人形了?
而后他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洪荒而是埃及,浑身一震,把酒气从身体内尽数排出,恢复清醒了,问道:“你怎么跑到第五国度来了?”
阿努比斯是顺着香味过来的,但不是来找吃的的,他就是纳闷怎么第五国度天地间都弥漫着一股甜粥味。
没想到甜粥没有找到,倒是捡到了一只喝醉的陆压,阿努比斯面无表情道:“你清醒了就太好了,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拿主意。”
陆压揉了揉脸,问道:“什么啊?”
碍于茶隼神还在一边待着,阿努比斯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了,先扭头对着墓地之神笑了笑:“给你添麻烦了,我把这个醉汉弄走。”
陆压摸了摸腰间,又低头看附近的沙地:“我的玉佩呢?”他喝醉之后迷迷糊糊的,就隐约记得自己把玉佩解下来过,现在就找不到了。
这句话问完,陆压隐隐觉得不对,因为看阿努比斯一张狼脸瞬间拉得比驴长。
陆压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阿努比斯就怒道:“我这是标准的胡狼头,在埃及人民心中,胡狼是尸体的清除者,跟死亡有着密切的联系,我生来就长着这样的脑袋,表示我天生就是死亡的守护者!”
——人家是胡狼,是狼!狗脑袋才不长这样呢!
陆压闻言很有几分茫然——说话说得好好的,我在这儿找我的玉佩呢,你这是发的什么火?
尤其是阿努比斯吼完,瞪了他一眼,竟然乖乖扭头跑去给他找玉佩了,这种心口不一的行为也让陆压觉得很难理解。
也不知道是阿努比斯确实言行诡异,还是他自己喝多了脑子不动弹了,陆压怀揣着这种疑惑,任由阿努比斯把自己扶回第六国度。
一直到阿努比斯把他扶着坐在蒲团上,陆压才回过味来,问道:“塞特神在埃及是不是干坏事儿了?”在他的认知中,只有这种“选爹还是选男神”的痛苦选择,才有可能让阿努比斯行为如此反常。
阿努比斯郁闷地看了他一眼,闷声道:“你不应该先道歉吗?”人家还记着狗头的仇呢!
但他也看出来陆压八成是清醒后不记得了,倒也没有死咬着不放的意思,正色说起正事儿来:“塞特大人抵达埃及这都已经两年了,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跟奥西里斯神和伊西斯女神见过面了吗?”陆压懒洋洋问道。
阿努比斯凝重地点点头——这是他觉得最想不通的地方,塞特是喜欢躲在暗处玩阴的那一类人,竟然一抵达埃及就往王宫跑,跟奥西里斯共叙兄弟情谊后,让警惕满点的伊西斯在王宫专门安排了个偏僻的院子住下了。
要这样想,这件事情还真是处处都透着诡异,陆压正想说什么,突然阿努比斯面色大变,带着几分痛苦地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埃及神系虽然都是走乡土风,但也没有娇弱成这样。陆压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扶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儿,袖子中那颗水晶心脏就发起烫来。
陆压伸手摸了摸,从心脏上读出一段信息,再看看眉头紧皱的阿努比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轻声道:“奥西里斯大人在刚刚遇害了。”
他本来还以为阿努比斯对奥西里斯的事情这么上心,是暗恋绿色的植物神,现在再看,阿努比斯的反应比水晶心脏传达的信息更快。
这绝不是苦逼暗恋者和男神之间的心有灵犀,更像是身体在自然哀悼逝去的血脉至亲。
☆、恶神阴谋
阿努比斯只是跟陆压说着说着话,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又有一股哀痛涌入心间,让他只想大哭一场。
这一切都是血脉间的自然感应,他本人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儿,就听到陆压说奥西里斯已经被害的话。
阿努比斯懵了一下,身体一晃又撑住了,咬着牙道:“我得去凡间一趟。”
他没有追问陆压是怎么知道的奥西里斯遇害的事情,只是问道:“道君,你知道他是怎么被害的吗?”
具体的讯息水晶心脏也没有为他传达,陆压摇了摇头,也有几分好奇:“我跟你一块去吧。”
阿努比斯没有说什么,匆匆从冥界进入凡间,冥界常年都是亮堂的,但此时凡间正是午夜时分,电闪雷鸣还下着暴雨,在接近埃及城郊的尼罗河流域河面上,却反常地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两个人赶过去,看到塞特带着二十几个士兵站在河边,他顶着的豺狼的脑袋上,带着还没有消散的得意笑容。
哪怕是看到了陆压和阿努比斯,这种嚣张的奸计得逞的笑容都没有散去,塞特带着胜利者独有的得意,对着两人行了一个夸张的见面礼,尖声道:“尊贵的客人千里迢迢赶来,请恕我要务在身,不能接待。”
阿努比斯想接近那团燃烧的火焰,他能看到火焰中央是一个华贵绝美、镶嵌了各种珍珠和宝石的长方形箱子,奥西里斯的气息从中源源不绝流淌而出。
但是他试了几次却都被炽热的火焰给硬生生逼了回来,陆压在旁边由着他折腾,看阿努比斯的胳膊给烧出一溜燎泡后,估摸着他的悲痛发泄得差不多了,才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拉神降下的考验。”
那火焰的杀伤力当然比不得太阳真精,但陆压从中却能感受到隐隐的威慑力,这不是火焰本身的力量,而是来自大道至理的压迫感。
陆压还有点想不通,就算天道要给奥西里斯诸多磨砺,现在人都死了,为什么还非要让奥西里斯的尸体顺水漂流而下?
他还在低头深思,塞特施施然带着一大帮子仆从离开了,阿努比斯咬了咬牙,低声道:“他朝着埃及王宫的方向去了,一定是想去找伊西斯女神。”
“我倒觉得是他杀了上一任法老,迫不及待要篡位了。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去找伊西斯?”陆压问了一句。
他话刚出口,看到阿努比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明白过来了:“塞特暗恋伊西斯女神?”盖布和努特的四个孩子间的关系也真是有够纠结狗血的。
这在埃及神系中并不算是秘密,塞特和奥西里斯还曾经因为伊西斯大打出手过,阿努比斯苦笑了一声,看看王宫又看看河里的棺木,蔫头耷脑道:“我不仅没办法把大人的尸体捞出来,也没法向王宫方向迈步,不知道拉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拉神才没心情管这些闲事儿,陆压估摸着应该是比太阳神更高一层的意志在作祟,看阿努比斯垂头丧气的,便道:“你不能把棺材、不好意思,我是说那个木盒子拿起来,却可以跟着他跑,反正伊西斯早晚都要出来找丈夫的尸骨,你跟着点,总好过她到处乱跑着找来找去。”
阿努比斯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伊西斯女神有办法从王宫中逃出来了?”伊西斯看着柔柔弱弱的,但真到了该硬气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到头上,塞特扔奥西里斯的尸体她竟然没有到场阻拦,一定是出了问题。
现在的埃及王宫像一个铁桶似的,连陆压的神念都无法穿透,他也不好说伊西斯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但有一点他很肯定,一个能把拉神逼得眼睛都抠出来送人的女子,绝对不会让塞特得逞,姑且不论智谋这个埃及神系普遍都欠缺的玩意,伊西斯手握拉神的双眼,一手掌日,一手握月,塞特要真敢用强的,估计讨不了好。
阿努比斯听了他的话,明显被安抚住了,不像刚才那样着急上火,头脑也开始转动了,两手揪着自己的大耳朵扯来扯去,纠结道:“我去第五国度找你的时候,才刚刚从凡间回去,那时候奥西里斯大人还在王宫花园里跟伊西斯女神拉小手看星星看月亮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了?”
塞特作为一个反派,虽然没有反派的脑子,但好歹有反派的武力值,他的战斗力比起奥西里斯来说确实胜了一筹,但奥西里斯也不差啊,两个人真要打起来,最大的可能是双方大战上三天三夜,最后因为肚子太饿而握手言和。
陆压看着他摇了摇头——蠢狗,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除了真刀真枪地比试,还有一种法子叫偷袭吗?你跟奥西里斯一样纯啊。
现在正在推动埃及历史进程的三个人、不对,应该是两人一尸,塞特、伊西斯、奥西里斯,陆压都动不了,但动其他人还是很容易的。
看阿努比斯深为纠结,他本人也很好奇,回忆了一下刚才守卫在塞特身边侍卫的气息,伸手一抓。
塞特此时正在埃及王宫,深情款款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伊西斯——美丽的女神听闻了丈夫的噩耗,“嘎嘣”一声就昏了过去——绞尽脑汁地斟酌着情书的语句。
他正写到“你知道我对你用情有多深”,还在咬着笔杆子沉吟呢,就感觉到旁边“嗖”的一阵凉风,扭头看过去,愣了一愣:“刚才站在我旁边的那个侍卫呢?”
其他的侍卫也是一脸茫然,纷纷表示对方一下子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云云,还有一个没忍住小声说道:“别是父神发怒了……”
这群人都是他在赫里尤布里斯城带到凡间的,算是埃及神系的小神。塞特勃然大怒,从桌子上顺手拿起一个金饰来想砸过去,看了一眼觉得这金饰打造得极为美丽,肯定价值不菲,便又默默放了回去,骂道:“父神要真生气了,抓走的就该不是一个小小侍卫,而该是我了!奥西里斯自己蠢不可及,被算计了也是他活该!父神才不会因此责备我!”
话是这么说,他要不是心虚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塞特喘了两口气,哼了一声,盯着床上的伊西斯看了几秒钟来洗眼睛调整心情,这才坐了回去,继续咬着笔杆写情书。
那头被陆压凭空抓取的侍卫很是惊慌,他前一秒还在埃及王宫内暗自嘲笑塞特的字歪歪扭扭太难看了,后一秒就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抛尸地点,还以为是奥西里斯亡魂显灵,吓得不轻,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陆压拍了拍他的光头,问道:“奥西里斯大人遇害时,想必你就在旁边?”
那侍卫战战兢兢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全都是塞特大人干的……”
阿努比斯狠狠踹了他一脚,阴沉着脸道:“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敢有一句谎话,我就把你心脏整个掏出来!”
他本来就顶着一张狼脑袋,说话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侍卫抖得更厉害了,头低低地埋了下去:“是……是塞特大人借着要给法老大人做披风的借口,拿布料丈量了法老大人的身材,再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华丽的木箱子……”
在箱子打造好的当天晚上,塞特邀请奥西里斯参加自己举办的晚宴,奥西里斯那时候正处在“欧耶,弟弟送了我一件美哒哒的披风”的欢快情绪中,秉承着拿人手短的思想,没有多考虑就直接答应下来。
在席间,塞特让人把木箱子拿了出来,奥西里斯立刻被这个箱子给吸引住了——想不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出尘绝色的箱子!
塞特看出来他的动心,提出“能够完美地躺在箱子里的人将可以得到它”,在塞特的几位狐朋狗友们轮番躺进去尝试都失败后,奥西里斯终于坐不住了,毅然决然地躺了进去。
塞特立刻密封了箱子,让人往里面注入铅液,再连人带箱子一块扔到了尼罗河支流中。
“……”陆压听完后老半天,仍然神情恍惚,他费了很大劲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埃及王宫就穷酸到这种地步吗?”
堂堂埃及法老外加拉神嫡系子孙,竟然被一个华贵的箱子给勾引得失去了理智,甚至因此丧命——你就没有觉得这玩意跟棺材好像吗,你还大咧咧地躺进去?这是多么明显的死亡征兆啊?
侍卫愣了愣,不知道怎么接话。
倒是旁边的阿努比斯很理解道:“虽然塞特大人的行为很龌龊,但不得不说,那个箱子真的好漂亮,镶嵌了那么多黄金珠宝,完美无瑕,无懈可击。”
——要不是塞特此时已经成了他的杀父仇人,他都想去塞特那边订做一打这样美丽的箱子了。
☆、金丝雀鸟
陆压觉得阿努比斯用这种难掩赞叹的口气讨论装了亲爹尸体的棺材,怎么听怎么觉得诡异,不可思议道:“不论这个箱子有多么漂亮,奥西里斯大人都不该丧失了警惕心才是啊?”
阿努比斯很自然地替亲爹说话:“塞特大人跟奥西里斯大人毕竟是兄弟,谁能想到塞特大人竟然真的能狠心下杀手呢?”
——喂,明明之前你这半个局外人都替奥西里斯担心得要死,奥西里斯本人对此无知无觉,你真的觉得这道理说得通吗?陆压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旁边的侍卫抬起头来,倒是也壮着胆子道:“我也觉得这不怪奥西里斯大人,只能说塞特大人太足智……”
他偷偷看一眼阿努比斯森冷的狼脸,麻利地改口道,“阴险狡诈!要知道一天前塞特大人才刚刚送了奥西里斯大人一件漂亮的披风呢,换了我我也想不到。”
顿了一顿,侍卫特意强调:“真的、真的是顶顶漂亮的披风!”
“……”陆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碎掉了,埃及人民质朴纯洁,但到这个地步就叫蠢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看阿努比斯又看看这个侍卫,见两人都是一般无二的“没有错,都怪塞特太狡诈”的表情,默默扭头,腾空而起,朝着太阳之城的方向前进。
智慧神图特正在屋里手拿着烧化了的金水给自己的衣服增添华贵的色彩,一扭头看到陆压前来,老神在在打招呼道:“道君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奥西里斯被塞特用很蠢的计谋算计死了。”陆压简略说了一句,见图特果然神情大变,耸耸肩膀问道,“你需不需要跟拉神汇报?”
图特沉思半晌,摇头道:“拉神可知天上地下所有的事情,此等大事儿,恐怕他早就有所感应了。”
那是以前他的心脏告知他的,现在水晶心脏改姓陆了,拉神恐怕对此一无所知。陆压全然无所谓,他来找图特也不是为了拜托他把此事转告太阳神的,随便图特告不告诉吧。
陆压把从侍卫那里听来的事情始末跟图特一说,很不可思议道:“这难道不是奥西里斯太蠢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尊贵的植物之神、未来的冥神呢?”图特很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遗憾得叹息道,“塞特这份头脑要是用到正道上,何愁不能振兴我埃及神系?只是他从小就心思诡秘,不肯上进,白瞎了这份善筹谋的天赋。”
——不好意思,塞特这脑袋搁我们洪荒,最多就是个二等残废。陆压真心觉得图特想太多了,很努力地试图跟他讲道理:“奥西里斯娶了塞特苦恋的伊西斯女神,还睡了塞特的老婆奈芙蒂斯,生了阿努比斯这顶活的绿帽,他怎么就把塞特当好弟弟,一点防范都没有呢?”
图特想了想,继阿努比斯和那个侍卫之后,给出了第三个让陆压感觉三观尽碎的解释:“被横刀夺爱的是塞特,被睡了老婆的是塞特,被戴了绿帽的还是塞特,只能说塞特对奥西里斯有仇,奥西里斯对塞特又没有仇。”
废话,他都把人家整那么惨了,占尽了便宜,还好意思记恨塞特吗?可是你不恨塞特也该知道人家恨你,你不得防着他一点吗?陆压被这非同一般的逻辑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愣了半天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算是放弃了继续理论了,陆压同时觉得自己也很蠢,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跟埃及神明较真。
他带着自己碎成渣渣的三观告别了图特,离开赫里尤布里斯城,回到尼罗河边上,却发现就剩下一个侍卫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发呆。
侍卫见了他,恭敬行礼,低声道:“道君大人,阿努比斯大人说他先追着奥西里斯大人的尸体而去了,您要是见到了伊西斯女神,请引领她跟大人汇合。”
“好,我这几天都在凡间待着……”陆压话说到一半,盯着他微微一笑,“你在塞特身边伺候,也算是亲信了,你又能自由进出埃及王宫,咱们谈笔生意怎么样?”
神位也有高低的分别,这种跟在塞特前后当侍卫的小神地位和能力都很低下,所以天道不会介意他们在埃及王宫进出,却会禁止陆压靠近王宫,怕他出手影响历史进程。
陆压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奥西里斯是阿努比斯的爹又不是他的,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逆天道而行,埃及的“天道”虽然不像洪荒的那样凶残,但陆压秉承着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态度,纯粹就是在旁边看个热闹。
但他大可以让这侍卫在王宫中当个内应,传递点无关痛痒的消息,最起码得知道伊西斯什么时候逃出王宫了。
埃及神明多是没见过多少好东西,陆压本想拿几块珍品收买,他是意外来到埃及的,洞府里的财产都扔着没来得及拿。
陆压身为一只当过几万年妖族太子的鸟,眼界也是很高的,能让他随身携带的都是顶顶好的东西,无奈人家压根看不上。
侍卫很鄙视陆压让他干危险性那么大的活,竟然拿几块半透明的难看石头就想收买他——他虽然只是最低阶的小神,但是跟在塞特身边也是见过好多好东西的,于是一口咬定要金子,要好多好多的金子。
陆压心中百味陈杂,挥挥手把之前拿阿波菲斯打赌时图特给他的分红取了一小部分出来,随手扔到侍卫怀里:“够了吧?”
侍卫被这么多金子砸得都傻了,牢牢抱在怀里,忙不迭点头道:“够了够了,谢谢道君赏识,我一定认真完成任务!”
看来在埃及,黄金才是硬通货,陆压琢磨着日后得想办法多弄点钱财来,问道:“我对埃及王宫了解程度有限,你知道怎么把消息传递出来吗?”
“传递消息有什么麻烦的,我每天这个点出来给您汇报就行。”侍卫看在金子的面子上,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陆压愣了一愣:“你每天固定时间点都出宫来,塞特难道就不会怀疑吗?”
“塞特大人不管这些,他有七十二个侍卫,才不会管谁少了呢。”侍卫很茫然问道,“何况我固定时间消失不见,塞特大人为什么要怀疑?”
也对,这帮人脑容量有限。陆压点点头:“那你先回去吧,记得每天按时出现,我能把你从王宫中揪出来一次,就能揪出来第二次。”
他说后半句话是在威胁,没想到对方又惊又喜道:“那太好了,以后您每天揪我一次就好,省得我大老远从王宫中跑到这里来了!”
侍卫本来还想说“您要是还能直接把我送回去那再好不过了”,但看陆压神色颇为难看,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抱着金子离开了。
陆压本来觉得自己炼制斩仙葫芦,不小心触动了帝俊和太一留在其中的禁制,莫名来到了这个地方,应该算是一次难得的大机缘,所以并没有急着离开,但今天折腾得他身心俱疲,三观和智商的差异都很难弥补,他决定一旦找到离开的途径,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
陆压在尼罗河边耐心等待了三天,第三天时还没到侍卫传来消息的时间,就看到一只美丽无比的金丝雀拍打着翅膀飞了过来。
这只金丝雀的羽毛是紫铜色的,双眸水润无比,当她飞到尼罗河边,看到面容沉寂盘腿而坐的陆压,再看看湍急的河流,似乎明白了什么,绕着塞特投掷尸体的区域不停地盘旋飞舞,鸟喙里发出阵阵悲鸣。
陆压有点奇怪伊西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恢复人形,意念一探便了然了——伊西斯遭到塞特软禁,手握拉神双眼的她本来可以分分钟变身把塞特虐死,但无奈女神痛失爱侣,悲痛过度下神力荡然无存。
虐拉神时牛气冲天,到关键时刻就掉了链子的伊西斯修养了几天才恢复了丁点神力,变作一只金丝雀飞离了自己的宫殿,她飞到尼罗河边上时就已经体力不支了,无法凭借自身法力恢复人身。
陆压挥了挥手,帮助伊西斯变了回来,刚张张嘴想说什么,就看到伊西斯扑倒在岸边,嚎啕痛哭起来。
姑娘,你又不是柔弱的白莲花属性,这时候怎么就只会哭了呢?陆压觉得这种属性十分坑爹,他张嘴想提醒伊西斯现在得去寻找奥西里斯的尸体,但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
他一时间对埃及天道的规则大起莫名其妙之感,陆压帮助伊西斯变成人形天道不管,现在陆压想制止伊西斯哭个不停,天道却不让了,埃及就是埃及,连天道的脑回路都让他很不理解。
☆、兽神贝斯
伊西斯在尼罗河边哭丧足足哭够了一个月,一颗颗眼泪滴在河水中,直哭得尼罗河上涨,淹没了大片田地和人口。
陆压前几天的时候还很有耐心和爱心地在旁边劝,到了后来生生让她给哭烦了,设了个禁制隔绝了周遭声响,就地打坐锤炼体内真元。
他之前一直把来到埃及当做是一次大机缘是有原因的,来到这里不过数年时间,他的太阳真元就变得极为精纯,埃及人普遍崇拜太阳,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
陆压还在权衡着是为了修为待下去,还是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抓紧走,隐隐觉得不对,抬头一看,发现伊西斯总算是改变了三十天来一动不动横趴在河边的动作,正张口说着什么。
陆压为了防止魔音穿耳,禁制设得繁杂无比,生怕自己打坐时候有一声两声的哭号进来扰乱心智。
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伊西斯先不要出声,把层层禁制都去除了,才问道:“怎么了?”
伊西斯有些不好意思——陆压觉得这女人生生害得自己守在旁边听了一个月哭声,这不好意思的程度貌似有点轻——哑声道:“多谢道君,给道君添麻烦了……”
陆压还算和善地点头表示无妨,看她一扭头又想接着哭,大惊失色,连忙道:“女神且等一等,我有要事要知会您。”
就他说话这会儿功夫,伊西斯已经完成了从面容平和到泪流满面的转变了,抽噎着问道:“道君有何事儿吩咐?”
“我和阿努比斯亲眼看到塞特把奥西里斯神的棺材扔进尼罗河中,只是我二人都无法接近那口棺材。阿努比斯追着棺材而去,您看是不是也要去寻找奥西里斯神的尸体?”陆压问道。
抛开被吵了一个月的烦躁不提,陆压还是很佩服伊西斯的,寻常女人死了丈夫都得悲痛欲绝,但悲痛到伊西斯这份上,哭得尼罗河都泛滥了的实在不多。
陆压这几天也早就想明白了,埃及天道不让他在一开始就阻止伊西斯哭下去,就是因为尼罗河到了该泛滥的季节了。
伊西斯听完他的话都愣了,这位女神似乎从来没想到自己死去的丈夫还有尸体需要收,震惊脸愣了半天,也顾不上哭了,问道:“道君原来是有正事儿要跟我说?”
——姑娘,虽然你生得貌美但是没有脑子啊,我要不是有事儿,何必赖在这儿一个月就为了听你哭呢?陆压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本想直接告诉你,但似乎拉神的意志就是让你哭到尼罗河泛滥,只好等到现在才说了。”
伊西斯以为是拉神的水晶心脏告诉陆压的,也没有追问的意思,道谢后急急忙忙就要走人。
陆压问道:“您知道怎么联络上阿努比斯吗?”小狼狗在跟着,总好过伊西斯漫无目的地寻找。
伊西斯回答道:“埃及非直系亲属的神明间是没有感应的,我可以找妹妹帮忙,她一定可以感应到阿努比斯的,也一定很乐意帮助我们。”
她说话时非常平静,提起奈芙蒂斯还没忍住低头浅浅一笑,水润的眼睛中浮出点点柔光。
陆压一时间说不好伊西斯知不知道奥西里斯和奈芙蒂斯的关系,但连阿努比斯和塞特都知道,估计伊西斯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却还是这种信任与依赖的表现,让陆压一时间感觉怪怪的,也许是埃及神系并不在意这些吧。
看伊西斯说话间就要前往赫里尤布里斯城,陆压跟她挥手告别,然后暗搓搓藏匿了身形,直接去追阿努比斯了。
他无法感应到奥西里斯棺材所在之处,但陆压对阿努比斯的气息非常熟悉,阿努比斯一个多月来也一直尽量外放着神力,就是担心他们会找不到他。
等陆压顺着尼罗河一路向下游飞去,穿过尼罗河三角洲地带,来到一个繁茂的丛林中。
阿努比斯就蔫头耷脑地坐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听一个长着山羊角的男子弹奏竖琴。
这地方距离尼罗河沿岸已经有一段距离了,陆压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那口箱子在哪儿,走过去拍了一下阿努比斯的肩膀:“奥西里斯呢?”
阿努比斯一脸纵|欲过度的虚弱表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足足一个月,你知不知道一天24小时不间断地外放神力是一件多么累人的事情?”
“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陆压很是不屑,“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一刻不停地足足哭了一个月?你又知不知道无辜的路人被迫一刻不停地听人哭了一个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