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他给路风年打了电话,才知道她一直在家,最近身体不舒服。
出于礼貌,雷耀阳买了水果篮和鲜花去路平遥家里看望她。
城郊的别墅区,不难找到。沿途的风景怡人,别墅区内堪比花园。
雷耀阳按响门铃,有保姆过来开门。
“请问是路平遥家吗?”雷耀阳问。
“是的,我听路董说了,请进来吧。”
园内有好几丛竹子,主人显有爱竹的癖性,再往前走,一个圆形的小型喷泉呈现在面前。路平遥从小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大概要什么有什么,可终究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进入客厅,装修得富丽堂皇。在欧式沙发上窝着的正是路平遥,她脸色蜡黄,也许是真的生病了。平时一副张扬讨人厌的样子,在此刻倒显得乖顺的不像她了。
“我是来和你商量‘画时代’的事情。”雷耀阳把水果篮和鲜花放到桌上,保姆把鲜花拿走插到了花瓶里。
“有什么问题?”路平遥也懒得跟他客气。
“我觉得你之前的方案有太多局限性,我们想把画笔和基础色扩展,弄成好几种风格,便于画画白痴上手。”
“可以,你看着办吧。”
“这样,我们合同上的期限能不能推后?”
“可以。”
路平遥难得这么好说话,雷耀阳本想问她还有什么意见和想法,但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打算告辞。
“那没其他的事儿,我先走了。”雷耀阳看了一眼路平遥,站起来说,“保重身体,早日康复。”他还是多说了一句,虽然语气生硬。
“我怀孕了。”路平遥的声音在雷耀阳走出几步之后响起。
雷耀阳身体一僵,随即扭头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春风是孩子的父亲。”路平遥说。
“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话。”雷耀阳转身对她说。
“你不信也没关系,我会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孩子是谁的,做一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
“你!你什么时候…”
“你管不着,春风还不知道这事儿,你觉得我要不要告诉他。”路平遥还是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貌似她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把孩子打掉!”雷耀阳想都没想,冲着路平遥说。
“孩子的父亲是春风,雷耀阳,你无权决定他的去留。春风如果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应该不会和你一样,说出这种话。”路平遥眼角垂下泪来,“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幻想着能和春风结婚,然后会有孩子,我们的婚姻很美满,家庭很和睦,幸福地过完一生。可是,这大概是不可能实现了。”她的泪像掉了线的珠子,雷耀阳不忍再说话,这是他第一次见路平遥这么娇弱。
“我想和他有个孩子,我成功了。雷耀阳,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罪,我做的试管婴儿。我求求你,让他留下,这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了,真的。”路平遥从沙发上起来,头发散乱,凄哀地看着雷耀阳。
雷耀阳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无权让她打掉孩子,毕竟孩子是春风的。可是,自己怎么办?她生下孩子之后呢?如果春风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会不会和路平遥结婚?
雷耀阳沉默地走出路家别墅。春风,你如此美好,有太多人为你执着,为你痛苦,但都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雷耀阳这些天一直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告诉春风,路平遥怀了他的孩子。
如果要说,该怎么说,春风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不说,小孩出生之后,路平遥会不会等小孩长大后带他来认春风为父,或许等不到孩子长大。
这个孩子绝对是埋在他俩之间的雷,随时会炸。
雷耀阳决定找路平远谈谈,真是可笑,难道这辈子都逃不过与路家兄妹纠缠的命运?
自在雕塑室,路平远不在。雷耀阳不得已给他打了电话,最后两人约在公园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雷耀阳先到,等了二十分钟,路平远才匆匆赶来。
“抱歉,路上堵车。”路平远坐到雷耀阳对面。
“没事。”雷耀阳的咖啡见底,又招手要了一杯。
“找我什么事?”
“路平遥怀孕了,孩子是春风的。”雷耀阳把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话说出口,语气稍有点平淡。可是路平远就不那么淡定了。
“春风?孩子?”路平远语不成句。
“是的,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好让你确信自己听到的吗?”雷耀阳盯着路平远看,他真是恨透了。
路平远不愿相信,但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不像是个玩笑。
“我是来和你商量,该怎么办。”雷耀阳继续道,“路平遥是你妹妹,我想她大概没有告诉路董她怀孕的事。”雷耀阳虽然痛恨路平遥,心里咒骂过她千百遍。可是,他倒真的不会不顾她的生死,毕竟,她现在的生死和春风有关。
“春风知道这件事了?”路平远问。
“没有。”
“还是不要告诉他,春风太单纯。遥遥她肯定是用了特别的手段。”路平远一直搅着咖啡,没喝一口。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孩子生下来之后,路平遥打算怎么做?”
“她既然采取了非常的手段,肯定是想把孩子独自抚养长大,她太想和春风一起生活,但是,现实不能如她所愿。”路平远思路逐渐清晰,可是,他为自己的妹妹感到痛心。“耀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吧。”
“让她离开这座城市。”良久,雷耀阳开口说。
“可以。”路平远点了点头。
雷耀阳不知道路平远能不能掌控路平遥的想法和生活,毕竟,路平遥带给自己的阴影太重太重,她总是那样突如其来,变幻莫测,让人措手不及。
雷耀阳看着专心画画的春风,想起路平远的话:还是不要告诉他,他太单纯。
是啊!春风的世界里,应该只有风景才对。那么,所有的一切,让自己替他承担。
“怎么了?”春风放下画笔问雷耀阳,注意这个呆愣的人很久了,虽然在画画,可是他的气场还是影响到了自己。
“没事,就是在想,我也会画画就好了。”雷耀阳扬起唇角。
“其实不难,你现在学还来得及。”春风一本正经地说。
雷耀阳笑着拍了春风的头一下,“骗你的,我才不学画画,无聊死了。”
春风的头一阵晕,眼前一片黑。他轻轻扶住画架。
“怎么了?”雷耀阳注意到春风的细微神情,不禁问道。
“没事,头有点晕。”
“头晕?以前有没有这种状况?”
“有过。没关系,过一会儿就好了。”春风拿手背揉了揉眼,“可能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再画。”
“嗯,你到床上躺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雷耀阳说完转身出去了。
端着水杯进来,看到春风还像那样站着,“怎么了?不休息了?”
“耀阳…怎么办,我还是看不见。”春风声音发颤,突然失去光明的世界,让他害怕。
“春风,没事,来,我扶你先坐下。”雷耀阳赶忙放下水杯,过去搀他。“可能是太累了,闭上眼睡会儿。”雷耀阳扶着他慢慢躺下。
“你别走。”春风拉住雷耀阳的胳膊。
“我不走,我在这里。”雷耀阳反握住他的手,他其实更害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不知道春风睡着没有,相互抓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耀阳?我要是看不见了,怎么办?”春风的声音突然飘荡在房间里。
“怎么会看不见,不要自己吓自己。”雷耀阳紧了紧手,“下午我们去医院看看。”
“嗯…”春风闭上眼,感觉头昏脑涨,慢慢睡着了。
“春风?春风?”下午三点,雷耀阳凑近春风,叫他起床。
“耀阳?”春风睁开眼,看到雷耀阳的脸。“我又能看见了。”
“我知道,我们还是要去医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午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位专家,我们这就去。”
“像他这种年纪,延迟性脑出血的发病率很低。这种情况,一般不用管,让它自愈就好。不过出现短暂性失明,可能是淤血水肿压迫到了视神经。建议做钻孔引流手术,清除压迫神经血块,这样效果快些。你们考虑一下。”五十来岁的医生手里拿着笔,边说边写。
“手术有风险吗?”雷耀阳皱着眉问。
“所有的手术都有风险,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动手术,不是吗?”
“好,那手术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
“两天后可以吗?”
“可以。”雷耀阳说。
“没事,年轻人,这是个小手术,别担心。”医生看雷耀阳很紧张的样子,笑着劝慰他。
春风一直没说话,只要能治好,做手术是没问题的。见雷耀阳一脸严肃不说话,春风冲他笑了笑,“没事的,只是简单的手术。”
“嗯,一定会没事儿的。”雷耀阳也自我麻痹。
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雷耀阳故作平静,他不能再给春风施加压力,他要放松。
等在手术室门外的雷耀阳一直揪着心,虽然说是小手术,没有太大的风险,但他还是莫名的心慌。
春风被医生和护士推出来,他赶忙上前,“怎么样?”
“手术很顺利。”
“太好了!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患者不同,这个时间不定,病人醒来后可以叫我们。”
“好吧。”雷耀阳帮忙把春风抬到病床上。
“一会儿还有抗菌的液要输,护士一会儿会过来换液。”
“好,请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视情况而定,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周后。”
“好,多谢医生。”
“嗯,有事可以到外三科找我。”
“好。”
“他是你什么人?”
“我…表弟。”
“哦…”医生还想再问什么,但是没问,出去了。
雷耀阳木讷地等着,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旁边的一个年轻姑娘看着雷耀阳深邃的眼神,脸微微发烫。她多希望那个男人可以看自己一眼。
春风,求你快醒过来吧。雷耀阳旁若无人般的抓着春风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不醒来。
年轻姑娘提着水壶进来,看到这一幕,表情呆滞。过了几十秒,她若无其事给她父亲倒水。幸亏明天就要出院了,否则,天天看着两个帅男腻味,她真的不好受。现在的优质男都不喜欢女人了么?
晚上十点多,春风悠悠醒来,雷耀阳第一时间叫了医生过来。
“有什么感觉?”医生问。
“头有点疼。”
“是创口疼还是其他的痛感。”
“应该是伤口疼。”
“眼睛能看清东西吧?”
“能。”
“如果有其他不适的感觉,比如头晕恶心,记得第一时间说。”
“好。”
医生出去后,雷耀阳大步上前,颤着声说,“你总算醒了。”雷耀阳一直在心里念,什么时候醒过来,快醒过来。
“让你担心了。”春风用没扎针的手抓住雷耀阳。
“如果没事儿的话,一周就能出院,出院后先不能画画了,医生说不让低头。听到没有?”
“嗯。”
“你现在想吃东西吗?”
“想。”
“想吃什么?”
“想吃你想吃的东西。”春风猜测,雷耀阳到现在大概什么东西都没吃。
“好,我去买。”
“嗯。”雷耀阳又磨蹭了一下,出去了。
“他是你什么人啊?对你真好。”年轻姑娘说。
“他是我…表哥。”春风只能如此说。
“哦…”年轻姑娘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
“不了,谢谢。”春风婉拒,其实他真不想吃东西。
过了很久,雷耀阳才进来。
“东西不好买,是我疏忽了,该让我妈做点东西送过来的。”雷耀阳打开餐盒,是他好不容易买到的粥。
“你吃过了?”
“没有。”
“一起吃吧。”春风说。
“我先把你喂饱。”雷耀阳把一勺粥送到春风嘴边,春风咽下去了。
“我不太想吃了,你自己吃吧。”春风说。
“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吃不下而已,不饿。”春风带着乞求的眼神,别让我吃了。
“好吧,明天我做点饭给你带来,好不好?”
“算了吧,不知道你会放多少盐。”
“敢讽刺我?嗯?”雷耀阳挑眉。
“不敢。”春风笑道。
“春风,你尽管挖苦我,讽刺我,折磨我,只要你能好好的。”雷耀阳放下粥,突然深情起来。
春风哑然,轻轻握住雷耀阳的手。
年轻姑娘看完这出言情戏,跟他父亲告别后,起身走了。太敢了,这么行无所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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