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但语还休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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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船上过了月余,才到了京畿附近。这一日,黛玉随着贾琏一行弃舟登岸,坐了马车,日日攒行。

快到平安州的时候,贾琏先打发了小厮回家报信。至晚时分,就有两个有头脸的人带着几个小厮,来给贾琏请安。

黛玉坐在车里,看不清那些人是谁,就听那两个人回了什么话,间杂着还说出了“贵妃”两个字。

贾琏高兴地说了一句:“好好,这次我们贾府又可风光一时了。”那两个人也就奉迎着贾琏上了马,继续往前行去。

水溶自从下了船,就跟着小厮们骑上马,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回想着在船上的日子,水溶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那日,虽然自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慢慢地来到她的身后,说了那些话,想必以她的聪明伶俐,还是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的。

那日说了那些话,水溶当时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冒犯到眼前这个纤弱的女孩,万一要是适得其反,可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可是冥冥之中,自己就是想帮她,不忍看她整日里以泪洗面。这也许就是一种前世里的孽缘吧。水溶想到这里,偷眼往前面的马车看了看。

黑色天鹅绒的帘子,把马车遮盖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她的身影。水溶心里掠过一丝苦涩,眼看着就要到京里了,希望她能走出那段阴影吧。

虽然对她极为地牵挂,也曾私下里拦着紫鹃问过几次,从她轻快的脚步声里,可知自己那日的话,确实有了功效,只是这功效能有多大,能持续多久,还是未知的。

水溶骑在马上,胡思乱想了很长一段时辰,直至天黑透时,他们一行人才来到平安州驿站的大门口。

依然是那个满脸油光的驿丞接着,见了贾琏,先是单膝跪地,起身后又打了一个千儿,满面春风地牵着贾琏的坐骑,一边往里走着,一边就絮絮叨叨地奉承着:“爷,接了您的名帖,小的就赶紧督着人把上房收拾好了。只是小的哪当得起爷的名帖啊,只要您老差个人过来吩咐一声就得了。”

贾琏满意地“嗯”了一声,在当院里踩着旺儿的肩下了马,马鞭子随手扔给了驿丞,大声吩咐着:“马都走了一天了,得用鸡蛋伴着黄豆喂一喂,再给我们弄几桌酒菜。”

那驿丞忙点头哈腰地应着:“小的亲自去办,请爷放心吧。酒菜都已经备下了,只是得热一热。爷略坐片刻,歇一歇再用。”说完,就脚不点地地到后院里忙活去了。

水溶站在西厢房,讥讽地听着贾琏和驿丞的对话,一手扬了一下,打了一个响指,谁知竟被贾琏耳尖地听见了。

大踏步地走近了水溶,贾琏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满不在乎的少年,“怎么?是不是这次爷住了上房,你不乐意了?小子,别忘了,你的命还是爷救的呢。若是你再不知道知恩图报,爷今晚就让你睡马厩!”

水溶嘴角往上翘了翘,本想着回他几句,却不防看到黛玉正搭着紫鹃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听见两人说话,朝这边偏了偏头。水溶心里忽然一软,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对着贾琏冷笑了两声,自进了一边的一间小厢房。黛玉冷眼望着两个人就像斗鸡般拧着脖子站在那儿,眼看着又是一场口水战,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年竟然看了自己一眼后,就默默地低头进了小屋子。

那一瞥,黛玉感受得真真切切,里面饱含着太多的说不清的东西,似乎和父亲的目光有些相似,可又不全像。

踌躇了几次,黛玉还是没有和贾琏说一句话,吩咐紫鹃和雪雁两个拿了衣包,进了对面的一处厢房。

贾琏只吩咐下人们好生伺候着,就大步流星地进了上房。

用罢晚饭,水溶一个人踱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仰脸看着满天的星斗。小的时候儿,常常靠在母妃的怀里,数着天上无数的星星。

那时候的母妃是那么地美丽,那么地温柔,夜里都给他讲好听的故事。掰着他的小手,指着哪颗是牛郎星、哪颗是织女星。夜空中,繁密的星星,像是一个一个的小眼睛,眨呀眨的,好似在和他们母子逗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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