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繩與心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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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信被救回的那晚,牧瑄几乎彻夜未眠,整颗心都悬在天信的状况上。即便他醒了,牧瑄依然感觉自己无法真正放松下来。她深知天信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復,而她的内心,也还没从那场恐惧和失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天光初现,帐内的烛火逐渐熄灭。牧瑄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天信,她的眼神中既有心疼,也有无法言说的情感。她的手依然紧紧握着天信的手,仿佛只要稍一松手,他就会再次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天信躺在床上,双眼半睁半闭,虚弱得连动作都显得无力。身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但他的体力还远未恢復。他的呼吸很浅,像是在努力保持清醒,避免自己再度陷入昏迷。

「牧瑄……」天信的声音依旧微弱,但他艰难地转过头,望向她,眼神中满是歉意和愧疚。

牧瑄看到天信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她低声说:「你不要说话,先好好休息。」

天信却轻轻摇头,努力集中力气,低声说道:「牧瑄,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牧瑄皱起眉头,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什么事?有什么事等你恢復了再说吧。」

天信却依旧固执,他轻轻握住牧瑄的手,缓缓说道:「那条手绳……对不起,我把它弄丢了。」

牧瑄一愣,怔怔地看着天信,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在我跌下山谷的时候……它被扯断了……」天信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无奈,儘管这是一场意外,他还是对牧瑄感到抱歉。他知道,这条手绳对牧瑄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丢失它就像是失去了一段难以言说的联系。

牧瑄听到这话,心中一动,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自己的袖中。她缓缓从袖口中掏出那条她在谷底找到的断裂的手绳,轻轻摊开在天信面前。

「你说的这个吗?」牧瑄低声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天信睁大了眼睛,看到那条早已破损的手绳时,心中震惊不已。他没想到,牧瑄居然能找到这条断裂的手绳,更没想到她会带着它出现在自己身边。

「这是……」天信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微微张开嘴,语气中带着惊讶与疑惑。

「我在谷底找到的。」牧瑄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深沉的感情,她轻轻将那条手绳放在天信的手中,「它是断了,但至少,我找到了它……就像我找到了你一样。」

天信怔怔地看着那条手绳,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他轻轻摩挲着那条已经断裂的手绳,感受着它带来的温暖与记忆。那是一条简单却充满心意的手绳,代表着他与牧瑄之间的联系,虽然它在跌落的过程中被扯断,但这份联系却依然存在,没有消失。

「牧瑄,我真的……对不起。」天信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牧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不用说对不起。只要你还活着,什么都无所谓。」

天信的喉咙哽住了,他轻轻握住牧瑄的手,感受到她手掌上的粗糙与伤痕。那是牧瑄在谷底拼命搜寻他的时候被碎石划破的痕跡,每一处伤口似乎都刻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感到无比的愧疚和心疼。

「你受伤了……」天信的声音充满了心疼,他低声说,「都是因为我……」

「别管这些了,」牧瑄轻声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温柔却坚定,「这些伤……不算什么,和找到你比起来,这些都不重要。」

天信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感动与无奈。他从未想过自己对牧瑄有如此深的影响,更没想到她会如此执着于寻找自己,即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我不应该让你这么担心。」天信低声说,眼神中满是歉意,「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

牧瑄的眼泪再次悄无声息地滑落,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低沉而温柔:「你知道吗?当我在谷底找到这条手绳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一定还活着。我不相信它会断得那么彻底,就像我不相信你会真的离开我一样。」

天信的心猛地一颤,他伸出手,想要拭去牧瑄的泪水,但手中的力气实在太弱。他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坚定一些:「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坚持。牧瑄,你……」

「你根本不知道,当我以为你……」牧瑄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哽咽,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看着手中那条断裂的手绳,心中满是痛苦与感激交织的情感。

「天信,我以为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那时,我的世界几乎崩塌了。」她的声音逐渐微弱,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心痛,「但是,当我找到这条手绳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还不能放弃……因为你一定还在等我,还在等我找到你。」

天信听到这些话,心中的愧疚和感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轻轻拉住牧瑄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知道了,牧瑄……我知道了。这一次,我差点失信于你……但我还活着,我回来了……」

牧瑄看着天信,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的微笑,虽然她的心还没有完全平復,但天信的平安让她感到无比的满足。

「只要你还活着……什么都不重要了。」牧瑄轻轻说,眼中闪着泪光,但这一次,泪水中带着更多的是释然与喜悦。

天信的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在牧瑄的精心照料下,精神状态已经恢復了不少。虽然伤势严重,但他的心里却因为牧瑄的陪伴,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力量。

牧瑄始终守在天信的床边,眉眼间的担忧渐渐被一抹轻松和喜悦所取代。她那天真俏皮的笑容时不时会在天信醒来时浮现在他眼前,这让他觉得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刻,也能感受到一丝暖意。

祐嘉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感慨。他坐在床边,对天信感叹道:「天信,你真是欠牧瑄太多了。这次你可真是捡回了一条命,要不是她这么拼命,你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现在。」

天信侧头看了看牧瑄,她正在小心翼翼地替他整理床铺,动作轻柔而仔细。天信的心中涌上一股温暖与愧疚,忍不住轻声说:「是啊,我欠她的,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牧瑄听到他们的对话,先是抿嘴轻笑,随后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天信,带着一丝俏皮的神情。她弯着眉眼,语气中带着调侃与轻松:「谁说欠什么了?你只要往后每天给我带一串糖葫芦就好啦。」

听到这句话,天信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祐嘉也被牧瑄的天真无邪逗得哈哈大笑,整个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牧瑄坐回到天信的床边,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撅着嘴,似乎很是满意自己刚才的要求。她那双清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活泼的光芒,仿佛回到了她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她知道天信刚从生死边缘回来,想要用这种方式化解他心中的沉重,让他不再陷入内疚之中。

「糖葫芦?」天信轻轻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无奈。「就这么简单?」

「当然啦!」牧瑄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笑容。「你每天给我带糖葫芦,我就可以原谅你把手绳弄断的事。这样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她的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一丝玩闹的意味,让原本沉重的话题瞬间变得轻松起来。牧瑄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像是在等着天信的回答,眼中满是期待,完全没有之前的沉痛与悲伤。这让天信心中的愧疚一下子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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