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一次又一次的欢爱中,他渐渐对卫修倾心,可这又怎能证明他不是因为那些欢好之事才心生爱慕。接受伦理道德,三纲五常多年,原来他也不过是这般不择不扣的伪君子么。
见人被他打击到,白奇文眯了眯眼,起身施施然的离开。袖子一甩,车门便碰的一声,紧紧合上了。
容心远坐在那里,缓缓的将自己的手脚蜷着,双手抱膝坐在角落。他愣愣的看着马车里那道唯一的缝隙,看着那一丝光影,渐渐出神。
马车行了好几日,容心远身子却一日比一日差,白奇文第一个晚上刚打开门,就闻到铺面而来的酸臭味。容心远竟是在里面吐了,而且整个人都晕厥了过去。
他怒的甩手给赶车的镖师一耳光:“不是让你看好他的么!”
镖师赶紧跪下,说自己以为这人想跑,所以中途也就没给他开门。白奇文皱着眉上前将容心远拖了出来,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搬回自己的马车里,由他看管。
但容心远还是一直很虚弱,面色发青,行了没多久便一直呕吐不已。林华过来把脉,也皱着眉说只是受不了颠簸,没什么根治的办法。
容心远虚弱的躺在那里,根本连跑都没了力气。白奇文脸色不大好,和林华出去了一会,才回来拿了瓶药让容心远擦在鼻尖下方。
容心远却撇开头不愿让人如意,白奇文怒的抓住他的脸颊:“如若不是因为你还有用,我才不愿意照顾你这个病秧子。”
容心远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如果让你们拿我来要挟他,那我倒不如就这般死在路上。”
白奇文惊讶的瞪着他,好半响才咬牙道:“你以为你死了,我们就拿卫修无可奈何么?我们大可以编个消息继续耍的他团团转。如若不是堡主要求你必须活着,我才不管你!”
容心远疲惫的闭上眼睛,不愿再去与他争辩。白奇文气急了,林华却打开车门,把白奇文赶了出去。
林华坐在他旁边,温声道:“你何苦这般折腾自己,如果我是你,只会让自己好好的,如果能够离开,便更好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么。”
容心远心下一凛,这些人,竟然能知道他和卫修的很多事,那是不是说明,卫修身边有出卖他的人。所以,他和卫修的一举一动,这些人都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依旧闭着眼,只是动作却已经卸去了抗拒。林华给他抹了药,便出了马车。
容心远坐直身子,看着车窗外面愈发荒凉的景色,陷入沉思。
车队整整行了十多日,才到达目的地。那是个巨大的宅院,他刚一下马车,就被人用黑布蒙了眼。押着就走了进去,走了有一段时间,他才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身后人大力一推,他便踉跄的摔了进去。
碰的一声,木门被狠狠的关上了。外面叮叮当当的一阵铁链声。容心远拉下蒙在自己脸上的黑布,四处打量。
这个屋子不算简陋,布置简洁大方。屋内还点着熏香,倒有几分像是待客的客房。容心远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摔倒的地方,便在屋里打着转。
希望能够找到些有用的东西,好歹让他防身。虽然他百无一用,但还真不愿意卫修来救他时,他只能软弱的任人宰割,以此要挟卫修。
可房间很干净,甚至连瓷器都没有。他仔细又仔细的翻了一轮,只能在角落找到一根木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住这的人留下来的。
虽然看起来不顶用,但容心远还是细细的收了起来,以防外一。
他在这个地方被软禁了好几日,他和看守着他的人提了好几点要求。除了一些比较过分的,其他例如他想看多点书,都被一一同意了。
只是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开始嗜睡,犯困。吃的东西也挑剔了许多,一些荤食根本就咽不下去。以至于很快他就瘦了下去,衣带渐宽。
十六章、
容心远身子不舒服了好几日,因为被人抓来,又担心卫修。他的心情很是压抑。这天他刚吃完午饭,又吐的不行。本只当自己水土不服,怎知起身打算拿帕子拭嘴时,便感受到小腹一阵又一阵的酸痛感。
一股热流从他身下隐蔽之处涌出,他脸色一变。赶忙将亵裤脱下,便瞧见上面沾着些许血迹。颤抖着手往前面那处摸,果然摸到鲜红。
容心远颤抖着手,看着上面的血迹,他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连忙扶着桌子,撑着自己浑身颤抖的身子。
手忙脚乱的拿布巾将血擦拭干净,他将裤子拉上。嗜睡,呕吐,下体出血,嗜酸,口味与之前大相径庭。
他读过不少书,一些医术也略有涉及。他连忙敲门,用故作镇定的语气让外面的侍卫给他拿一些医书。
书刚一传进来,他连忙翻了翻,果不其然在种种倾向都能证明他在害喜。而出血则说明有滑胎迹象。
他明明是个男人,也从未有过女子的月事。本以为自己那处缺陷不过是多长的,结果也是能够有喜的么。
容心远颓然的坐在椅上,一下子无法接受的了。虽然他的身子这般情况,他也没有指望过能和人成家生子。却也没想过最终竟然会是他自己有孕。
而且,这个孩子如若生出后如他一般阴阳身子,那该如何是好。卫修知道这个孩子,会觉得可怕么。他这样的怪物身子,竟然能够有孕。
心思烦乱间,他伸手捂上自己的小腹。如今这般情况,这个孩子真真来的不巧。未来不知何去何从,如果他有些什么意外,却累的这个孩子与他一起去了,那真是造孽。
在屋里转了几圈,眼眶都快急红了,却想不出一个完全之策。正急的不行,困倦又起。睡意如浪潮一波又一波的朝他袭来。
他晃了晃脑袋,终究集中不起精神。想到医书上要多卧床休息,他也只能先去睡下。
这一觉睡得昏沉间他感受到脸颊被轻扶,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围绕在他的鼻尖。他努力又努力,才从睡梦中的沼泽挣脱出来。一点点将眼皮掀开。
是卫修。卫修坐在他的床头,一脸温柔的摸着他的脸。容心远眼睛一瞬间蓄起了泪,他不想这般软弱,可情绪却无法受控。
他伸手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是真的么?”
“当然是,媳妇儿。”
卫修把手从容心远手里抽出,便瞧见对方一脸惶恐,仿佛他会立刻离去的模样,瞬间心中一痛。连忙伸出双手将床上那人搂入怀中。
感受对方在这些不见的日子里,清减了许多的身体,更是揪心不已。他抚摸着容心远的发,低声道:“这些日子,真对不起。都怪我莽撞大意,现在我还不能带你出去,你先等上几日,可好?”
容心远何尝没看见对方的一脸疲惫,就连脸上都长出了胡渣。他知道这次卫修必然是碰上了棘手之事。那他便更不能把身上有孕之事告诉对方了。
两人简短的说了几句,卫修又塞给了他一些防身的匕首,狠狠的吻了他一番,便匆匆离去。
见到人了,心反而便安定下来。他看着手里的匕首,紧紧的握着,整个人,都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卫修刚从容心远房中走出,便被人群群围住。他冷漠的看着众人:“我自己去见阳宗,你们别给我围在这里。”
回到这个地方,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更是觉得恶心。被人紧紧尾随着,来到了他年幼时最不愿意踏入的地方。
绕过那雕梁绣柱,那碧瓦朱檐引入眼帘。一个个红彤彤的灯笼挂在那处,却让寂静的宫殿很是诡异。
他推门而入,空荡荡的大殿上,只有一人坐在几层台阶之上,那正中央的宽椅上,便是阳宗。
被卫修称为老东西的阳宗,一点也不老。更有甚之,他的脸精致妖冶,仿如未及冠的少年。与之容貌相反的,便是那一头雪白的发,与那气势逼人的威压。
阳宗微笑着,一步步从台阶上下来。他伸手想去碰卫修的脸,卫修一脸嫌恶的避开。
阳宗也不是很介意他的憎恶,笑了笑便收回了手:“你可知我寻了你多久。”见卫修依旧不答。
他继续道:“你长的和你父亲愈发相像了。”
卫修退了一步,一脸不适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废话做甚。”
阳宗的笑脸渐渐的隐去,他近乎有些悲痛道:“你父亲出事了,如若不是这样,我也不愿用这种手段逼你回来。”
卫修俨然不动,他冷眼看着阳宗的模样:“这话如果我不知道你逼死了我母亲而他却从没管过,也许我还会回来,现在,他的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阳宗的脸渐渐冷了下来,他看着卫修,忽然冷笑道:“你可知你母亲当时趁人之危,插足我和你父亲之间。本来我因为你放过了她,岂知她非但不知感恩,还凭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我与你父亲,还出卖堡中机密。是她自己作孽,怎怪的了我。”
卫修看着他,脸上依旧一片沉寂。他母亲明明就与父亲青梅竹马,一个胆小却温柔的女人,生下他后就在外含辛茹苦的抚养他到五岁,直到阳宗的出现,将他母亲强行带回这个地方,这人蛇蝎心肠,容不得他母亲,借着由头除去了她,。以为他完全不记事么,如今竟敢颠倒是非,真是令人恶心。
阳宗眼瞧着苦口婆心并没有用,他抚了抚自个的鬓角,突然笑道:“这次我也请多了位客人呢,我还在他身上弄了点有趣的小玩意儿。”
“放了他!”
“你父亲的重病,我需要你。”
“做什么。”
“生死蛊。”
卫修闭了闭眼,回想起初见容心远的那一刻,火光印在那纤白的背影上,秀气的脸上尽是惶恐的望了过来。只是一眼,便搅乱了他的思绪。他莽撞问话,随后顺水推舟。
一颦一笑间,往日的一幕幕都浮现眼前。不知不觉间,他的喜怒哀乐,都随着那人。他卫修从来都不相信感情,可当体味到期间种种滋味时,却再也放不下。
他沉默半响,终究缓缓掀开眼帘,道了声:“好。”
“但是你答应我,事情完成,解开他身上你所下的东西,让他走。”
阳宗微愕,他本以为事情不会那么容易成功,却没想到卫修就这般同意了。他复杂的看着卫修离去的背影,忽然道:“你果然是你父亲的孩子。”
卫修头也不回,阳宗叹息,回到位置上,在宽椅上寻到一处暗钮,轻轻一转。宽椅便轰隆一声渐渐打开。
那是一个楼道,一阵阵寒意从其间渐渐浮出。他拾级而下,蓝色的幽光从前方微微亮起。气温越拉越低,终于走到尽头。那是一个七丈长宽的一个暗室,里面只有一座散发着冷意的病床,与几台蓝晶莲花灯。
阳宗忽视那冰冷刺骨的寒意,俯身趴在了病床上,满目眷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那人样貌与卫修相似足足有八分,两鬓染上白霜,微微带着些沧桑,看起来竟是差别不大。
阳宗伸手一点点捋着那人的发,温声道:“小修已经让我找回来了,你很快,就能醒了。即便你醒来后,怪我也没关系,所有的错事,我都会一人背负,直至炼狱。只要我余生,都能瞧着你,见着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生死蛊的种下非一日可完成,将蛊种下期间必须要种蛊双方互饮鲜血七七四十九日。待到最后一日,生死蛊落下,便可进行全身换血。
携带生蛊的一方将在四十九日内吸取种蛊者的生命力,等到四十九日换血的那天,便能与种死蛊者互相交换。双方生命又生到死,由死到生,通俗点说,便是以命换命。
第二日清晨,容心远睁开眼睛,便瞧见卫修与他一并躺在床上,正搂着他呼呼大睡。他一惊,连推带捶的:“你在这做什么,疯了么,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
卫修迷糊的睁开一只眼睛,捉住他一只手:“怕什么,没事的。”
果然等到下人把早点送了上来时,对他屋子里出现了一个大活人视而不见,容心远诧异了。他惊叹的摸了摸卫修:“我以为书上那隐身之术都是骗人的,怎料你竟然懂这般神功。”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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