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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叶梓。”

胸口起伏异常，心跳声砰砰震着鼓膜，叶梓缓缓转回身，果然看到当时在电梯间的矮个子男人，不同的是，他今天手里握了把枪，枪口正对准她胸口。

“手机给我，我就放你走。”豚鼠走近，在她面前摊开手。

叶梓缓缓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举起，只是见他伸过手，又默然背到身后。

“所以，景皓让你来保护我的事是假的，那卧底的事……”

“假的。他本可以享尽荣华，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想不开要弃暗投明。”豚鼠目光冰冷地盯着她的双眸，突然笑了，“他大概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人命，所谓的投明只有死路一条。”

叶梓一脸不可置信，眉心紧蹙，“他杀了人？”

“你话太多了。”豚鼠瞥向她身后，拖动枪身，冰冷的枪口对准她的额头，语气似是在命令，“东西给我。”

叶梓握紧手机，趁其不注意甩手丢进一旁的灌木丛中。

见他朝那方向跑，叶梓转身就往门口跑，只是没跑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双腿顿时如同灌了铅般挪不动。

“你敢骗我！？”豚鼠握着屏幕稀碎的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不顾树林外来往行人的尖叫声，几步走到叶梓身后，用力把手机摔个稀巴烂。

突然听得身后传来金属擦地的声响，叶梓转回身，便见段谕和豚鼠在地上扭打成团，□□躺在她脚边。

她看着枪的眼微微泛红，正要俯身，就见段谕看过来，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们很快会找到这，你赶紧跑，把东西交给警局！快！”

一连后退几步，抬眸见远处黑衣男人依然朝她跑来，叶梓转身朝门口跑去。她已然顾不得红绿灯，见开来一辆出租车，径直冲到车前伸手拦住。

出租车司机一脚猛刹车，降下车窗指着她骂，“你他妈疯了吧？！开那么快也敢拦？”

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叶梓望向校门口，远远看得有什么红得扎眼的东西蔓延开来，眼底瞬间灼得难受。彼时，黑衣人已经追到门口，不过几米之遥，指着她高喊。

“站住！”

叶梓忙绕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

“开车！求您了！”

她不确定在这种时候，等待她的到底是善良还是什么。几秒钟的时间，仿佛在等待拖欠已久的判决，她唯有紧闭双眼等待，别无她法。

车后座突然猛地推了她一下，她挣开双眼时，出租车已经远远驶离校门口。

眼泪夺眶而出，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扭曲，枪响如同梦魇，萦绕在脑海中。

她双唇颤抖，“去警局。”

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在玉城上空盘旋。

警察赶到西穆大学时，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唯留有树林后的一片血泊。叶梓问遍了所有她想到的人，包括警察和医生，都没人知道段谕的去向。就仿佛之前的种种都是场噩梦，他从来就没来过。

另一边，警察在高速路口逮住准备潜逃的JL高层，在集团仓库深处搜到还未来得及转手的西山墓葬盗取的瓷器。根据高层供出的信息找到囚|禁景皓的屋子，却只看到四面灰墙。

*

手术室上的灯熄灭时，已是深夜。海边升起的雾气遮住一切，看不见半丝星辰。

衣衫褴褛，血迹斑驳的男人拉开门，踉跄着朝床边走去。近了，他微转过身靠着床头柜缓缓坐下。抽出半根已然血红的烟叼在嘴边，搜遍全身才找出打火机，火光在暗夜中格外刺眼。只吸了一小口，烟雾侵入肺部，依然引起疼痛，他禁不住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我做了太多坏事，死不足惜。但你还不能死，有人等着你呢。”

黑暗中，星点光亮骤然亮起又暗淡，男人丢了烟头用力踩灭，扶着床头柜缓缓站起身，握住柜角的手渐渐青筋暴起。

男人的下巴微微颤抖，声音有些沙哑，“别留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