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1 / 2)
('子的窝棚,想着睡觉的床,却唯独不为自己那糟糕的厨艺和周遭没影的食物费心。
而那张脸更是不像自小艰难度日的苦孩子。这是一场漏洞百出并不高明的伪装,慕朝雪不确定真相是否是自己想要的。
阿竹停顿了一会儿,才犹豫着说道:“山里有野兔野鸡,水里有鱼,再不济,还能摘些野果野菜充饥。”
慕朝雪说:“好吧,看你昨天做的饭菜很丰盛,也不像是缺吃食的。”
阿竹移开视线,生硬岔开了话题:“还要吃糕点吗,早上我又做了一些。”
慕朝雪点点头,对方立刻将早已装好的点心拿出来,道:“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慕朝雪反问他:“万一我不来呢?”
阿竹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最后又变得坚定:“我会等到你愿意来。”
慕朝雪对于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这点微小的情绪没有错过阿竹的眼睛,阿竹改口说道:“当然,如果你不希望被打扰,我会搬到更远的地方。”
慕朝雪费解地看了他一会儿,说:“算了,我明天再来。”
说着便站起身来,径自离开。
这座竹林成了慕朝雪之后每日造访的地方,阿竹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每日殷切地等着他的到来,刚开始只等在竹屋外,后来直接在两人初遇的那条溪流边上。
相视时的笑意,共处一室时的安宁,一切都使两人像是相识许久,唯独在提及真实身份时慕朝雪会在对方脸上看到那副遮遮掩掩忧心忡忡的神色,好像那是一个连提都不能提的灾难,一旦揭开会使两人大祸临头。
某天慕朝雪终于忍无可忍,踢倒了阿竹手上编织到一半的鸭子的窝棚,目光灼灼地质问他:“容冽,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即便李忘忧的神识再强大也无法探听到两人的具体对话,慕朝雪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压抑着自己的恼火。
阿竹低下头不敢看他,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他。”
这无异于不打自招。
慕朝雪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脸,缓了缓语气,问:“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容冽抬起头来,一点一点用目光细细描摹这张让自己思念已久的脸,这些天来“阿竹”一直想这样做,但是“阿竹”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必须按捺住满腔的热爱和激动,才不至于将人吓退。
慕朝雪与“阿竹”相视,这才感受到那目光的滚烫温度几乎要将人溶解。
换做平日他会偏开脸躲过对方如此令人不安的视线,但现在他怕一眨眼连“阿竹”也像烟雾一样消散在天地间。
他紧紧地盯着对方,像是一场比赛,谁先躲开,谁先妥协,任凭对方的处决。
最终,容冽偏过脸,低声开口:“师兄不会想看到我如今真正的样子。”
他早就知道自己在慕朝雪面前露出了太多破绽,但他既舍不得就此离开,又不敢正视对方狐疑的眼神。
现在他承认了,并非躲无可躲不得不坦白自己的身份,而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也想与师兄相认,而不是套上一层又一层的蹩脚的伪装。慕朝雪拆穿他的那一刹那,他甚至有些窃喜,师兄不仅没有忘记他,还坚定地认出了他。
然而他终究还是一个为了满足一己之私宁愿给慕朝雪带来麻烦的人,明知道和自己扯上关系会惹祸上身,仍旧继续停留在这里,只因贪恋这个近在眼前的人散发的气息,说话的语调,眼中映出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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