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此后很多年,甄黎执着于一句句地教乔瑾煜怎样表达对乔冠泽的思念,引诱或胁迫着乔瑾煜像背课文那样一句句地记下来,看小小的孩子把着听筒,按照她的执导向那个对他们母子没什么感情的男人表达感情,央求他来看看自己,顺带见见甄黎。
七岁的时候,乔瑾煜对世界有了自己的认知,开始本能地抵触“父亲”这个角色。
可还是乖乖地听从甄黎的话,在每周的通话里,在甄黎殷切的注视下一遍遍地表达“爸爸,阿煜好想你”,一次
', '')('次地询问,“爸爸什么时候来看阿煜和妈妈?”
他不敢不遵从甄黎的意思,因为甄黎曾在崩溃时抓着他声声泣血地质问,“为什么生了你还是留不住他?!那我生你有什么用!”
那么小的孩子回答不了大人都难以理清的情感纠葛。
小小的乔瑾煜只是眨巴着眼睛惊恐地看着母亲歇斯底里,然后本能地领悟了,如果不能成为邀请乔冠泽过来看望甄黎的诱饵,自己可能会连母亲也失去,彻底沦为孤儿。
十三岁那年,乔瑾煜被乔老爷子接回乔家读中学,耳边暂时没有了甄黎的哭诉,与父亲成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十六岁那年,电脑坏掉了,乔瑾煜为了完成学校的课件,误入了乔冠泽的书房,看到了自己父亲与一个意气风发的陌生男人不可言说的亲密合影。
那些照片有些年头了,被珍藏得很好,过了素,封了胶,想来是父亲的心头宝。
十六岁的少年望着那些合照,对两个男人的感情感到难以理解,感到恶心。
同时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甄黎用尽半生都换不来父亲的一丝动容。
明白了作为甄黎附属品的自己,为什么不被乔冠泽当成孩子来关爱。
他是他和他情感路上的绊脚石。
被家族算计着有了这条血脉,他与他之间再多遗憾与不甘,都只能板上钉钉,再无回还的余地了。
乔冠泽没有恨他,只是冷漠对待,已算不负教养。
高考过后,乔瑾煜离开了海市,来到了照片上那个男人所在的落脚处。
他以为自己恨那个人,甚至想过千百种报复他的方法。
虽然那人在甄黎和乔冠泽的整个婚姻中不争不抢,犹如封存在乔冠泽记忆里的透明人。
可他的存在实实在在地影响了自己的生活,抹去了自己童年乃至少年时代全部的幸福。
然而当真见到那个身形沧桑的中年男人,乔瑾煜却发现,他根本无法对他生出任何负面情绪。
乔瑾煜未曾想过,那个害自己一家三口输掉了全部的幸福的罪魁祸首,他也不是赢家。
在乔冠泽珍藏的合影里一眼望得见贵气的青年,如今已经沧桑得不成样子,身形魁梧,体态发福,守着一间小餐馆柴米油盐地过活,再不见年少时清冷疏离的模样。
为了逃避一段被视为不伦的恋情,放弃了豪门世家的一切,独自守着一个破破旧旧的小门脸儿,三餐四季,了此残生。
一片狼藉,除了被三大家族奉为神祗的完美声誉,再无任何战利品。
乔瑾煜读心理学,研究破碎的家庭关系,研究各个阶层的痛点和需求,研究缺乏关爱的童年遭遇,研究如何帮助形形色色的人告别原生家庭的阴影,研究主流性向与非主流性向的成因……
仓惶走过多年,依旧是孤身一人。他心智正常,有七情六欲,也曾有过动心的时候,却很难投注感情。
青年时代享受过几段匆匆而过的表层关系,逐渐感到索然无味,唐哲彦受伤后干脆连被动接受的口子也一并关闭了。
每每想要去爱,童年时代那盏电话哔哔啵啵的电流声就会跨越长长的岁月光河传回耳膜。
沉默的男人、哭泣的女人、过早懂事眼底无光的孩童……
他像是站在旁观者视角冷眼望着曾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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